迪恩只是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跟瑞奇挥手作别,来到泰尔斯面前。
“结束了吗?”泰尔斯放下酒杯,抬头问道。
迪恩叹息着点点头。
“大概吧,不是一场令人高兴的队内谈话,我们失去的太多了。”
“你呢,怀亚?”雇佣兵反问道:“关于你的家人,你有线索了吗?”
“大概吧,”泰尔斯呼出一口气,用同样的口吻回答他,“我熟悉一下环境,处理一些事情,明天就出发去找他们。”
“处理事情……听上去不错,”迪恩挑挑眉毛:“那今晚呢?”
“还不知道,也许找坦帕要张床,”泰尔斯说着,狠狠地剜了坦帕一眼:“只要钱管够。”
坦帕开心地露出牙齿。
迪恩也笑了。
“你也听见了,鲜血鸣笛包了整间酒馆,”光头雇佣兵看了看“我家”里的人们:“跟我来吧,我们在附近租了间小房子,那里曾经是团队的临时驻地,但是……至少能让你凑活一晚。”
望着迪恩的表情,泰尔斯心中一动。
他的拳头慢慢攥紧,复而松开。
泰尔斯释放出微笑:“听上去不错,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
迪恩扬扬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泰尔斯走下吧台,背起自己的行囊。
“嘿,迪恩,”泰尔斯向坦帕摇了摇头,回过头认真地道:“谢谢你。”
“为了……从荒漠到这里的一切。”
迪恩望着他,足足几秒。
“不必客气,我也是在为自己打算,”迪恩打量着他,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你是个贵族,也许还挺有钱,不是么?”
泰尔斯微笑以对。
“但在那之前……”
迪恩皱起眉头,望向酒馆的另一边:“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泰尔斯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快绳东倒西歪地走来,跌跌撞撞地趴倒在一面桌子上,引来客人们不善的眼神。
“荒漠,我们遇到的太多了。”泰尔斯微微叹息。
“是啊,”迪恩的眉头越皱越紧,“对于一个第二次跟团的新手而言。”
在那群客人准备撸起袖子,给快绳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时,迪恩转身向他走去。
“来吧,帮我一把。”
“不能把他留在这儿。”
泰尔斯耸了耸肩,跟着上前而去。
几个小时后,泰尔斯直挺挺地躺在属于丹特的大剑的小屋里,感受着硬板床的硌人,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光。
雇佣兵们的驻地确实不怎么样,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摆着四张床,粘土墙,茅草顶,沙尘蛛网处处皆有,栅栏门一推一拉之间像是要散架,连屋外的简陋厕所,都让泰尔斯回想起废屋里的时光。
但至少比露宿野外要好。
十米之外,快绳的沉重呼吸声悠悠传来,时不时掺杂着一些醉话和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