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塞米尔狠狠道:
“就包括了在当年首席掌旗官南下的时候,正是我们最敬畏的萨克埃尔,代理了一部分掌旗官的职责,而我们的守望人‘恰巧’是那个最贴近王储殿下,每天都能接触到他手令的人。”
此言一出,仿佛有人关掉了声音,所有人的呼吸声、脚步声、磨牙声、衣袂摩擦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塞米尔咬牙切齿的话:
“包括,当年正是萨克埃尔,是他在复兴宫带着你、我、他,带着大半的护卫翼和先锋翼,带着卫队里最精锐的人手来回驰援,跟刺客和暴民们浴血奋战,却仍旧迟来一步,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先王与王储不幸……”
泰尔斯恍惚地呼吸着,卫队成员们颤抖地呼吸着,萨克埃尔呆滞地呼吸着。
“包括……”
“铛!”
小巴尼再也忍受不住,他一剑斩上墙壁,在刺耳的噪音中发话暴喝:
“够了!”
“闭嘴,逃跑的叛徒和懦夫!”
一震之下,塞米尔下意识地咬牙住口。
小巴尼剑指塞米尔,怒道:
“这是我们和萨克埃尔之间的谈话,没有你这个叛徒说话的份儿!”
塞米尔沉默了一下,随即发出吃吃的笑声。
“哈哈哈哈……”
他低下头,又重新抬起头,用剑鞘指了指小巴尼,嘲讽地道:
“你知道吗,巴尼,就在刚刚,我也跟你一样。”
小巴尼的瞳孔越发缩紧。
“直到我看清了自己。”
塞米尔张开双臂冷笑着,仿佛要拥抱地牢里所有的黑暗: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泰尔斯觉得,塞米尔仿佛变了一个人,在历经了同僚反目,瑞奇死亡之后,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他就像一个蛊惑人心的邪神:
“害怕过去,害怕真相,害怕答案,还是害怕那个无能而懦弱的,鸵鸟般的自己?”
“你刚刚指控我的时候,那种不容置疑的勇敢和果断呢?”
“你那种‘我受了这么多苦所以我有资格骂你们’的得意洋洋呢?”
“都到哪儿去了呢?”
“小奎尔·巴尼?”
塞米尔的笑容很大。
而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深深刺进卫队成员们的心中,淌出最浓稠的鲜血。
“以首席先锋官之名……”
小巴尼的嗓音跟他的剑锋一起发着抖,眼中杀气沸腾:
“我说最后一次。”
“闭,上,你,的,臭,嘴。”
塞米尔的笑容更灿烂了,就像下一瞬就要消逝的焰火。
他举了举手,摇了摇头,眼带挑衅。
在场中的局势开始失控之前,纳基的话重新插了进来,但这一次,他尤为小心翼翼:
“巴尼,塞米尔,我想也许我们不应该这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