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谈话里,那一根飘忽不定的轴线了。
然而此时,西里尔反倒拄着他的拐杖,一顿一顿地在房间里踱起了步。
“男人习惯了出外养家,女人习惯了在家带娃,商人习惯了来回倒货,农民习惯了缴税服役,贵族习惯了治理,祭祀习惯了神叨……”
“军队习惯了暴力,官员习惯了命令,作者习惯了拖更,领主习惯了颐指气使,国王习惯了高居王位……”
公爵的语速很快,就如他的步伐,像是攀登着一座看不到顶峰的山:
“人们买东西习惯了付钱,做坏事习惯了受罚,面对死亡习惯低头,面对生机习惯颔首……”
西里尔像是出了神一样,左手轻轻拂过古旧的墙体,面上的表情却变得认真起来。
这让泰尔斯也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
“习惯,那是他们——我们所统治的每一个生灵——打从娘胎里生下来时就亲眼见到的,这个世界看上去的样子;”
“那是他们在有限的岁月和人生里所重复与实践的,这个世界既定的样子;”
“那是他们一次次目睹无数人的作为与反应之后,下意识地去尊崇、模仿、信服的样子。”
此时,一手按在墙上的西荒公爵突然抬起头!
“泰尔斯!”
少年吓了一跳。
只见西里尔冷冷地盯着他。
“人们服膺我们的统治,尊敬我们的地位,效忠我们的身份,不是因为我们有多伟大,不是因为我们生而高贵,不是因为我们施恩几何威逼多少,不是因为我们治政有方泽惠万民,更不是因为你的血液如有神赐闪闪发光!”
“而是因为——他们习惯了!”
从窗户渗进房间的寒风吹得公爵的皮袍和头发飘舞不定,更显得此刻的西里尔·法肯豪兹形象诡异,令人心寒。
泰尔斯下意识地咽了下喉咙,他已经没工夫去管公爵语气里本能般的讽刺了。
西里尔眯起眼睛,从眼缝里射出的锐利目光却未曾减弱半分。
“因为从他们第一天睁眼看这个世界开始,他们的祖辈就是这么做的,他们的父母也是这么做的,他们的同龄人还是这么做的,所以他们自己,也同样习惯了这么做,而且还要说服他们的下一代跟他们一样,也这么做。”
泰尔斯慢慢皱起眉头。
“而这群人把他们习惯了的习惯,展示给其他人,另一群人——无论那是子女、长辈,亲戚、邻居、陌生人还是主人、仆役、同侪、上下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西里尔停在原地,语气却愈发沉重深邃,就像在讲一个最可怕、令人不寒而栗的鬼故事。
“直到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厌恶了陌生,反感了异常,养成了惰性,从而认识到这样一个道理:违反习惯的,就是不正常的,需要被消灭的。”
泰尔斯的表情越来越紧。
“于是,这些习惯越传越广,越养越深,越发严肃更越发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