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斯特人们,是被你的言语说动的吗?”
泰尔斯一怔。
埃克斯特人……
但科恩摇了摇头,表情苦涩。
“我家老头子的回信是这么说的,‘言语仅是表达,行动只关本心。’”
“至于‘巧言能惑心’,这只是文学家们的美好幻想。”
泰尔斯神情一变,欲言又止。
“他说,说动埃克斯特人的不是您的话语,殿下,”警戒官颓然低头:
“而是他们本心所想,亲身所历,利害所指——您只是那个掀开帘子,照见他们本意的人。”
泰尔斯沉默了一阵。
“图拉米·卡拉比扬伯爵不愧为‘智相’之后,”王子叹了口气:
“日后若有机会,我当拜访令尊。”
科恩目光挣扎,像是在经历一场残酷的斗争。
“我那时很不服气老头子的话,但是……”
“一样,殿下,”科恩呼出一口气:“那个胖子很会说话,但他不可能三言两语动摇我。”
“除非动摇我的,另有他物。”
他幽幽地望着狭窄的小巷,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
泰尔斯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暗叹。
“我不肯承认,但是,”科恩犹豫一瞬,终究鼓足勇气,果断开口:
“是的,我的‘剑之心’动摇了,”
“我的招式越发熟练,剑锋每见锐利,”科恩咬牙道:“可挥剑的人却锈迹斑斑。”
“这是我六年里停滞不前,毫无寸进的原因。”
泰尔斯皱紧眉头。
“也许你该回去战场,在血里再滚过一圈。”哥洛佛轻嗤一声,有些看不惯他的样子:
“而不是天天上街抓小偷。”
“嘉伦!”泰尔斯警告地看了哥洛佛一眼,后者便不再言语。
“我是认真的。”
科恩未见愠色,但目光颓然:
“但是动摇我的,不是那个死胖子说的废话。”
“而是我自己,是我在这六年里,在这座城市里的经历。”
在这座城市里的经历。
泰尔斯为这句话停顿了一下,废屋里的记忆如梦如雾,重新缠绕在他的脚边。
“你知道吗,殿下,刚刚偷您钱的那个小女孩。”
科恩走在王子的身后,失神道:
“她也许不喜欢偷钱,也不喜欢讹诈,长大后也不喜欢像她妈妈那样接客,或者像父亲那样瞎混。”
“但她别无选择。”
泰尔斯和哥洛佛同时一滞,前者想起废屋,后者想起红坊街。
科恩在一处不规则的石头上绊了一下,但他浑然未觉,继续道:
“在母亲和父亲——或许只是她妈妈的相好——的榜样下,她只能有样学样,变得像这条街上的大部分人一样:精明狠毒,无耻狭隘。”
“她长大之后,只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