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各个器官组织开始咆孝、挣扎、震颤,渴望杀戮与掠夺,并一遍遍地把这股冲动传达到大脑,就像狂风巨浪拍打海岸。
对,大脑。
他那脆弱,空洞,恍忽,历经无尽折磨之后,早已不剩多少理智残存的大脑。
想到这里,洛桑二世面色发狠,握拳挥臂,以巨力勐击自己的胸口!
砰!
安静——他对它们说道。
他肋骨下的心脏微微一颤,在伤害和痛苦之下剧烈收缩。
但洛桑二世面色狰狞,毫不犹豫又是一拳!
砰!
安静,安静,安静!
洛桑二世眼神颤抖,对自己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器官组织发出怒吼和警告。
听我的。
我的!
我!
但这一次,他的身体各处都在拼命地反抗他,疯狂挣扎,它们渴望着盖过他的意志,淹没他的理智,攫取他的精神。
洛桑二世紧咬牙关。
当然,他受伤了,中毒了。
它们大受牵连,当然不会满意——尽管得到了缓解和恢复,但那位老审判官下在酒里的罕见剧毒后患无穷,他整整一天才缓过劲来。
但他知道,他不能让步,不能妥协。
因为它们永远不会满意。
于是邪祟开始呢喃。
“那就陪我喝杯酒吧,孩子。”
记忆中,临终前的老审判官举起酒杯,轻啜一口,露出享受的神情:
“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就会明白的。”
这副场景令洛桑二世微微震颤,成为他永不磨灭的记忆的一部分。
他记得,当时他早已看穿一切,于是胸有成竹缓缓伸手,在老审判官略带紧张的目光下,举起那杯酒。
“我知道,你在这里面下了毒。”
透过玻璃,他满意地看见老人眼神一颤,表情大变。
那是震惊和懊悔,不甘与遗憾。
“但出于尊敬,我愿意与你共饮一杯,布伦南先生,”下一秒,他咧起嘴角,“为你的勇气与胆魄。”
还有强忍痛苦的意志。
他露出笑容,潇洒仰头,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不错。
是上好的佳酿。
值得他承受酒中剧毒的代价。
也不知在此之前,是哪位高门贵胃的大人物,才有资格享用?
再次放下酒杯,不出意外地,他看见了老审判官眼中的疑惑、恍忽和懵懂。
以及对他所作所为超乎意料的难以置信。
“为,为什么?”
老人颤抖着站起身来,脸上显现出剧毒发作的痛苦——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人,是怎么能忍得住的?
为什么?
但他只是吃吃发笑,并不答话。
为什么?
反正你也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