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啥呢?
李守礼已经转向侧厅吹奏笳管,态度很是端正,可见危机入心,收起了日常散漫一面。李潼对此很是满意,示意婢女米莲子续上一杯胡辣茶,然后又抓起已经被摆在案上的书稿,提笔批写起来。
他是把文抄当作一桩事业来做,所以尽管满腹诗华,但也不是乱抄一气。被太平公主改名为《逍遥王》的《醉妆词》算是一个提纲,眼下的文抄路线基本延此向下延伸,未来际遇有了一些转机,再寻求突破。
后世言及诗词,大多是怀有一种对文人士大夫那种或悠闲格调、或慷慨激昂、或忧国忧民的情怀向往。但其实如果稍微了解入细,也就会发现,不少古人平时道貌岸然,联绝之内时常也会穿上品如的衣服。
古人文辞不检点,也让李潼有些为难。
他虽然要打造一个风流宗主人设,但歌颂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则可,太浓艳直白的闺趣艳词也实在不好抄。宴饮席中一听一乐,顺便品味文巧辞妙。
但若真被引到闺私之中鼓吹助兴,榻上小事不够忙,多大文趣骚情,还有心思去品文辞妙不妙?
风流宗主,那是俊雅才趣,还是不可跟闺趣文妙手划等号。
所以,如张先“靓女荐瑶杯。一曲白云江月满,际天拖练夜潮来”这是可以抄的,风流雅趣兼具大气盎然,但像苏轼调侃张先“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还是要勾掉。
不说辞中满满恶趣的画面感,关键如今禁宫之中那一树梨花可是会谈笑间取人首级的。惹不起,避一避,以后跟《武媚娘》一起唱。
李潼眼下手中所持新翻曲子词名为《天仙子》,又名《万斯年》,是龟兹部小曲,所采用的正是张先这老梨花的词作。
这一首曲子从辞到曲都是全新的,曲子方面,自然有康多宝等专业人才汇编,没办法,永安王辞都写出来了,总不能干哼吧?没有合适的曲子,那就新编。
这当然也是李潼自己不学无术的结果,《天仙子》此曲乃中唐李德裕所进,现在自然是没有的。
但李潼记得张先《天仙子》有“水调数声持酒听”句,顺手就写下来,一搜内教坊曲库傻眼了,居然没有协律曲调。那就编吧,不是大事。
《水调》那种大曲,篇幅与格式,李潼暂时还是不敢动的。
毕竟水调不光有歌头,可他只会写歌头。倒不是拼凑不起来,只是现在队伍还不够壮大,凭康多宝等几人翻新整部《水调》以配合他,难度还是有点高。真要现在小猫两三只就能新编出来,那是看不起隋炀帝呢。
所以“明月几时有”那种文抄界人气名篇,李潼暂时还不打算碰,等到队伍继续壮大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