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牧马,弓刀建事,虽然没有了男人该有的标志,但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人生啊!
抛开这些噱念,李潼只觉得这个老太监杨冲真是一个大宝藏,且不说职权如何,单单其人生履历、见识经验,若能尽数了解,满足好奇心之余,于他也能有极大裨益。
“常侍经历内外,兼事诸业,于国积功,堪称耆长!小王等虚尊寡识,日后难免访问,还请勿辞。”
对于有本领的人,李潼向来心存敬重,对于这个老宦官也是非常的客气,移席就近,笑语说道。
对于少王礼貌,杨冲也是受宠若惊,半避于席外连连拱手道:“卑贱奴仆,岂敢承礼。大王不厌卑鄙,老仆恭待走唤。”
眼见这个杨冲如此态度,姑且不论宦官这一群体名声好坏,李潼对其都是好感大生。
外朝那些廷臣们政治前景与途径都很多,对他们李唐宗王多是敬而远之,而且外廷人事纷繁,牵扯诸多,李潼就算想撩都还顾忌重重,还未必能撩得动,远不如内廷宫官这么方便好上手。
杨绪见自家干爹与少王相谈甚欢,也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便又上前说道:“大王尊贵体格,志趣宏大,或厌烦日常琐细滋扰,杂务都可吩咐仆等,助养清趣,也是仆等荣幸。”
听杨绪这么说,又见其义父杨冲也是一脸附和的点头,李潼越发有感于宦官群体在武周一朝前后权力分配格局中的失落与卑微。
这大概就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武则天那么一个权欲旺盛又手段高超的人,终究也是不能将权力的分配面面俱到,逼得宦官群体们不得不豁出命去搞革命,也让她的儿孙们得有些微折腾的余地。
他大约能够想到这个杨冲为何求见自己,除了替他干儿子认错之外,大概也存了要搭上他家这条线的想法。而他也的确需要这样的人,将得自他奶奶的所谓圣眷,逐步变现化作切实可控的力量,积攒下来待时而动。
略作沉吟后,李潼很快想到吩咐交待,然后便又笑道:“近日恰好有事需请托司宫,有中官名苏延嗣等诸人,我想调入舍下遣用,有劳常侍视问。”
“大王所嘱,老仆谨记,一俟有讯,即刻走告。”
杨冲闻言后,连忙恭声应下。
他今日来见三王,的确正如永安王所想,替干儿子道歉还在其次,主要还是想结好三王。
李唐宗室凋零,当今圣人幽居难见,他们这些宦者中官,存在意义便是攀附主上,三王特别是永安王于大酺礼日深受神皇陛下赞赏,能与之结下一份良缘也算是窥察上意。
杨冲自己混到司宫台内常侍的位置,人生可谓是达到一个巅峰,没有了什么可见的进步空间。
但他膝下如杨绪这样的义子不少,彼此之间的关系既可以说是干亲的香火情,也是一层上下的统属,同为禁中鹰犬走狗,有主人和没主人,感受自不相同,团伙内部的凝聚力也不一样。
或许禁中其他中官头目还在犹豫嗣雍王一家前景仍不明朗,但杨冲本身就有军旅从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