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说道,他抖手将游鱼倒在了池水中,又在竹篓底部发现几根浸泡发白的鸡骨。
“不、不是家奴设下……”
郑金结结巴巴说道:“先时入园,人本不多,察觉怪异,我更没让别人再入。这、这是谁做的?”
李潼抓起那竹篓抖了一抖,看到竹篓前端有细细竹管编成的小机关,类似排箫,弯腰试着浸在水面,当池水流淌时,果然那竹管便发出轻微声调。
“居、居然是这样?”
郑金眼见这一幕,便瞪大眼,转有几分羞恼:“究竟是谁?敢做这种戏弄?”
李潼手指摸一摸竹篓青茬,嘴角也扬起来,这明显不是什么故旧之物。他将竹篓丢在栈桥桥面,甩甩手上水渍:“继续走,今天看个究竟!”
杨思勖当前而行,手里竹杖挥舞,扫开蹿生到桥面的芦苇,不忘回头叮嘱:“大王小心足滑。”
行过栈桥,抵达河洲,茂密的芦苇淹没了原本的道路。芦苇这种速生水草,一季不作打理就要荒长,使得河洲有种荒芜破败的感觉。
杨思勖挥杖抽打出一条勉强可行的道路,又转身扶着大王淌行过去,穿过芦苇丛之后,便到了河洲空地上,一侧仍是园圃,另一侧便是河洲上的建筑。枯草杂枝散在青石铺成的平地上,更有细竹撬起地面,蜿蜒着从石缝里生长出来。
这种河洲环境是好,但因水草丰沛,对园艺修整要求更高,稍稍疏于打理便会显得荒废。就连那阁堂建筑也因为水汽侵蚀,漆色剥落,水侵虫蛀,明显破败。
杨思勖正待上前打开阁堂门窗,李潼却抬手将之拉住,指了指地面上明显的苔青踩踏痕迹,并摆摆手示意暂退。既然已经确定是人迹而非鬼祟,三个人还是太单薄,杨思勖虽然能打,谁知道那门户紧闭的阁堂缝隙有没有什么强弓劲弩正在指向外界。
杨思勖虽有几分不甘,但也不敢以大王性命犯险,护卫着李潼与郑金退回栈桥并说道:“阿姨且伴大王先退出园,奴往验看究竟,再请大王决断。”
郑金一脸的惭愧与后怕:“阿郎园事付我,我却妄信妖异,竟被贼人潜入……”
“不是大事。”
李潼摆摆手,示意郑金不必自责,确定人迹之后,刚才退出的时候他又仔细观察河洲环境,然后便发现园圃花枝有着很明显被打理修整的痕迹,猜测应该不是强人潜入要做什么刺杀险谋,否则这杀手就太有生活情调了:“或许是某家逃奴暗藏此中。”
“试试就知。”
杨思勖相信大王判断,倒持竹杖返身奔向阁堂,蛇线奔行并大吼道:“何处贼徒,敢犯贵邸?速速现身!否则府卫围池,直死当场!”
突然,阁堂另一方位有洞裂之声,旋即一道灵活身影弹射而出,没入茂密芦苇丛内。李潼伸头去望,可见清澈池水中一道身影游鱼一般潜游向远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这、这是……”
郑金眼见这一幕,直接惊呆了。而李潼则双眼微微眯起,流露出极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