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形势更加严峻。
不过李潼也早习惯这个时代人众不甘寂寞的狂野作风,凡有所谋都得预留变量以供乱中取机。暗中查探一下他们在私谋何计,也是有备无患。
田少安领命退出,吩咐走卒去传达少王嘱令。
李潼有些心绪不定,又在房间中枯坐片刻,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侍者入告园中声伎又演成新曲。他心中正有烦躁,索性起身准备观戏、稍作消遣。
杨丽新修的这座园邸,不独以樱桃植株繁盛而著称,各种楼宇亭台也都多有可赏。
李潼穿过樱桃园,往内处行走,不多久便来到一座小楼中,身在楼外已闻莺声,走进去后便见自家娘子唐灵舒正在席欣赏台上声伎歌乐。
“是因为有我跟随,大王趣乐不能尽兴?”
唐灵舒见大王行入,连忙起身相迎,并低声问道。
李潼拉着小娘子往席中行去,一边走一边笑语道:“寻常也是如此,半日园中劳事,半日游赏杏园。你闲在这里,是不是有些无聊?”
“怎么会,这些娘子都声乐动人,真是我见犹怜。”
“可我却不是桓大将军,威赫有欠,功禄更缺。”
李潼笑语说道,并对同时迎上来的杨丽点了点头。
楼里除了平康诸伎并王府群音声之外,还有那个平康坊的莫大家。
李潼对这女子声技印象深刻,此前又偶知其人居然还借杨丽之手向故衣社捐输重金,不免更生亲近。适逢樱桃园多集平康声伎,索性将她礼请入园,管理并与自己府上乐师们调教这些声伎,为之后前往神都献曲作准备。
“内子简礼,有劳方家关照。”
李潼对这莫大家也很有礼貌,入席之前先打声招呼。
“娘子率性天真,并得大王平易风范,不因妾等声伎卑贱见疏,妾等自感荣幸,哪敢夸言关照。”
莫大家口中笑应,望着眼前一对璧人,心里却颇有感念。
少王俊雅才高、不需多提,或有风流之名过于浓炽,以至于让她怀疑兴弄雅集只是为了将平康声色召入园中供其狎乐。
可是入园几天,所见少王行止都分寸有度,哪怕私室相对也无露猥亵,似乎真的只是专情舞乐方伎,远不是色欲乱怀的放荡模样。
今日所见这娘子,也并不像寻常高门贵妇或高傲或厉怨,虽然言中不乏暗探少王园中行迹,但也心机浅露,自有一种情迷小妇人的娇憨,却不是傍门闺怨的凄楚。
由此可见,这位少王家风简约豁达,不像她旧日游走高第,所见或森严苛刻、或浮华积秽。能够在这样的门庭供事,也让她心态轻松,多有知足。
但是想到旧友杨炯所言,她心里也难免有些阴霾,想不通世道中人何苦为难这样一位与人无害的少王。
少王入席之后,台上舞乐继续排演。能够入在此园的,都是杏园大众每天评出来色艺俱佳之选,本身已经不俗,知道少王挑选她们是为了扩编祝寿新戏,能有机会直登神都大内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