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亲自出殿,将几人引入。
李昭德与狄仁杰两个老狐狸自不待说,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休想从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豫王李成器在见到雍王自内殿行出时,仍存几分稚气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阴郁,但很快就转为一个笑脸,趋行至前对李潼拱手道:“成器常在学中,疏于拜问祖母,以后一定要向兄长学习,勤于入问受教。”
李潼闻言后只是点点头,又与李昭德等两人打个招呼,然后便引着三人入苑,直往内殿行去。行走间,李成器踱着小步,视线则不断的左右张望,显得有些肆意。
及至入殿后,李成器便先行一步,越过李昭德与狄仁杰,面向端坐上方的武则天躬身作拜,语调隐有几分颤意:“孙成器拜见祖母,旧年起居违意、出入失于从容,未能勤入陛前承欢受教。如今世道革新,各自归位,一定谨奉伦情、恪守孝义。”
听到这一番话,李潼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并转眸望向了同行而来的李昭德与狄仁杰,旋即便见这两人神情也都各自生出一分不自然,而李昭德眼睛里已经闪过一丝不满。
武则天当然也听出这个孙子言中的暗嘲薄讥,眸光一闪后只是摆手道:“有心则未可称迟,你祖母虽然年高,但仍有裕年可待。少辈有什么心意要表,无患无时。”
说完后,她便不再关注李成器,视线望向李昭德与狄仁杰,并微笑道:“闲来无事,偶怀旧人,恰逢二卿今日同行来见,如果没有什么急情,索性留用一些酒食。”
两人闻言后,各自入拜称谢,然而李成器却又开口道:“要让祖母失望了,今日成器与两位相公入宫,所为正是西京动乱急情,实在没有时间……”
“既如此,你们去罢。我与祖母并是乐闲,不敢些许私情耽搁朝廷正事!”
从见面伊始,李成器语气略带阴阳,李潼便一直压着火。
听到这小子越发过分便有些忍不了,他倒是能理解李成器那种骤然得势又喜见旧仇的心情,但理解不代表认同,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阴阳我奶奶?
我奶奶就算现在落魄了,那也是我弄的,还是我罩着的,你小子想伸伸筋骨、出口恶气,配么?
当听到雍王这么说,李昭德与狄仁杰脸色也俱是一变,李昭德更直接说道:“豫王齿短性简,情滞拙辞,言不达意,请圣皇陛下、雍王殿下见谅!”
他是皇嗣所任命的豫王傅,倒是有资格这么说李成器。
但李成器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羞红,心中颇有不忿,但在抬眼看到雍王眉头紧锁、侧眼又见李昭德眼神带怒,心里也是不免慌了一慌,这才又叩首道:“孙情急失言,请祖母降责、请兄长见谅。但西京乃家国根本,却遭乱民挟控,实在让人心惊,恐应变失机或更加酿生祸患。”
“此事我亦有闻,但自感才士盈朝、广有壮力待用,想能机警应对、从速定乱。而我不过守户之材,不敢贸然进献拙计,索性自镇门户之内,不让外间邪情惊扰恩亲。”
李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