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严峻起来。
柳安子见上官婉儿神情变得阴郁,连忙说道:“近来邸中也并不是全出无入,坊里有织场招募织工,技艺巧妙的一日结工能达五十钱余。咱们邸中也有十几个前往做工,每日能收几百钱……”
听到这话,上官婉儿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有些牵强,每天几百钱的进项相对于寻常人家的确不少,可是她邸中月支便达几百缗,两相对比,这点进项也真是杯水车薪。
她翻看计簿,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邸中人情简单,于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开支。凡所用钱,主要还是铺张浪费,单单香料、脂粉等项月支就达几十缗。冰炭食料等诸类,无不尚精,生活成本自然也就大增。
也不好说这些宫人们就是不知人间疾苦,多多少少还是乍一出宫,没能习惯坊中量入为出的生活。往年宫中用度,俱有供给,到了坊中仍是故态,开支自然大的吓人。
略作沉吟后,上官婉儿便吩咐道:“去将邸中人众召集过来,并点验出五千缗的财货来。”
柳安子旧是尚宫局司正女官养女,做事也是精明效率,很快便将上官婉儿吩咐的事情办妥。
望着堂内堂外这六十多人,上官婉儿微笑道:“往年在宫中,都是领受贵人使命的奴婢。如今既然已经入坊,彼此便也都是兄弟姊妹,无谓高低。但一户之内,也要分出一个主次规矩。近时我疾病缠身,无问家事,但自今以后,家规还是要创设起来。民居不同宫中生活,清贫自是难免,浅立几桩事项,诸位可以传看参详。”
说话间,她便将自己订立的几桩事项传递下去,主要还是节约开支、削减采购等诸类。
一名宫女看过后便说道:“出宫之后,便如新生。若非上官应制收容,不知投奔何处。无谓往年宫用奢华,那本是贵人享用,我等奴婢本分卑贱,不该再执迷旧态。该要节俭,以往长久。”
“周掌直所言不差,但并在一处生活,有人在织场辛苦做工,有人在邸中闲散无事……”
厅堂内渐渐响起各种议论之声,上官婉儿压住众人议论,开口说道:“既然出宫,便是人身自由。我不以旧势奴役众位,但若要留在邸中,便要依我规令。若不欲再共同生活,聚资百缗,谢此相随情义。赠物虽不称丰,但也是双丁中人之家十年所储,省俭操持,生计不断。”
中人听到这话,不免也都各生心计。旧时他们乍一出宫,或许惶恐于世道陌生,下意识的凑在一起抱团寻求安慰。可是从神都到西京,又在坊居将近两个月,多多少少也都生出几分杂样心思。此时听到上官婉儿还赠钱百缗以送行,的确是不少人动了心。
且不说众人杂计如何,一名膀大腰圆的宦者越众而出说道:“应制高义,关照我等至于西京。深论起来,应制并不亏我等,唯是闲养在邸,已成拖累,实在不敢再厚颜叨扰。
此身尚有几分闲力,坊中有一寡妇无丁当户,欲召我入赘其家,供养儿女,我也已经私许,只待应制放行。日后并在坊居,不失关照。赠钱实在羞于领取,唯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