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实非家国之福。”
听到老者这么说,苏味道苦笑一声,接着又回答道。
裴思谅听到这一番话,又是默然良久,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圣人崩于河南,雍王已经入朝……”
“这、竟……莫非?绝无可能!”
裴思谅语焉不详,两事并言,自然极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特别此前朝廷与行台之间的矛盾便越来越尖锐。不过苏味道在稍作错愕后,便断然说道:“雍王殿下大计慎重,虽强虽勇,但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若雍王果有如此凶戾,则旧年圣人一家能生见青天?”
“所以你等雍王党徒才觉得圣人不配守国?旧者只是雍王怀仁推给?”
裴思谅闻言后冷哼一声,然而在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又叹息道:“圣人是一位仁主……但天下适乱年久,若只惟仁,确是难治。唐家欲图中兴,不可独赖仁术。这一点,雍王懂,圣人却、懂得有些晚了……”
“所以阿翁沦为罪身,是因谏言不成?”
苏味道也是一个聪明人,听到这里后稍作沉吟,便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接着便又不无紧张道:“那么豫王是打算怎么做?我并不非不感故恩,但圣人尚且……可知都畿祸乱之深刻凶险,雍王自有治乱反正之雄才,绝非豫王能聚势相抗,豫王若仍顽强不恭,河东必将生灵涂炭!”
“豫王、豫王……未能面承遗制,但圣人前使确是托子给我,我希望豫王能安顺归国……苏某虽然身在囹圄,但我知你于城中尚有人事布置,大军入城之前,那些守城乡勇……”
裴思谅讲到这里,又忍不住长叹一声:“论及禀器,豫王确是逊于雍王,但也能当敢任,希望能为国建功,唯是时机不裕,行事操急,致有……此前大军归行不得,军中已有乱谋横生,豫王若再滞留于外,必然会有不测之凶险。圣人已遭不幸,豫王若再为邪情所挟,家国必将更加悲痛。既然你有感我此前活你,能否……”
“阿翁此言,莫不是指……”
苏味道闻言后,脸色又是一惊,脚下一顿,囚室中竟然出现一个大洞直通向下,苏味道俯身跳入,继而便从监狱偏僻处爬了出来。
讲到势力,他当然比不上掌控数万大军的豫王,但对太原的经营深刻,豫王又哪里比得上他。
若是寻常时节,苏味道当然也不能视章法无物,但此前突厥围城时,有数千乡勇入城携守,其中就有着许多雍王部曲。这一部分人在大军入城后虽然不再负责守城,但也被当做民夫留下来修缮城池,并在不久前挖掘地道,与苏味道取得了联系。
眼见苏味道一身尘埃的公然爬出囚室,裴思谅怒极反笑,接着又忍不住叹息一声:“一城人事糜烂至斯,也是我等王臣罪过。”
苏味道此刻倒没有心情炫耀,只是入前低声询问道:“阿翁所谓军中乱谋横生,言指几人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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