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家庭中的小风波,就这样消散于无形。在贵妃的暖言规劝之下,圣人得以疏解心结,返回内宫中同家人们团聚。只是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那腰骨明显的不如往常直挺。
皇帝再作纳妃,虽然事情也不算小,但自有相关礼司并皇后等内宫之众进行筹备操办,倒也不需要影响到朝廷本身的事务运作。
有关大唐与青海噶尔家商贸的问题,不独在民间引起不小的轰动,在朝中也有颇多人进行议论。
许多就此发言者多数对此都持反对态度,理由也很简单,噶尔家作为西蕃悍胡,姑且不论往年在军事上给大唐带来的多次伤害,单单眼下其家族处境不妙、甚至不容于其国,可见狼子野心、劣性深植,朝廷若与之交往密切、资其势壮,恐怕要养虎为患。
对于这样的论调,李潼也并不给予正面的回应,只是吩咐有司继续跟进。大国谋略,从来没有什么永恒的敌人或朋友,任何的判断与决定都要基于当下的实际情况。
至于说噶尔家品德高不高尚,更不是相关事宜或兴或废的理由。起码眼下而言,同噶尔家维持一定的接触往来,要比一直保持敌对要更有利得多。
如今的噶尔家,虽然势力仍然不容小觑,但离开了吐蕃本国的支持,则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对大唐而言谈不上是正面的战略对手,只是与吐蕃长线对抗中一个或可争取与利用的筹码。
朝中虽然非议声不乏,但在上层的决策层面,对此还是保持一个赞同的态度。对于如何利用外蕃们彼此之间的矛盾、从而解决强大的竞争对手,大唐对此自有丰富的操作经验,在处理胡情事务方面,也从来不会预设立场。
别说眼下还只是利用吐蕃君臣矛盾离间构计,哪怕噶尔家真的能够逆势弑主、取代赞普王室成为高原上新的主人,大唐对此也不会进行什么强烈的反对,顶多出于舅甥情谊对残余的吐蕃王族势力稍作包庇,甚至出兵运作助其复国。
当然,这种几率是很小的。以吐蕃那种社会结构,噶尔家这样的成分氏族,是绝难成为高原上群众拥戴的主人。
除了同噶尔家的商贸之外,代替去世的契苾明出任朔方的李昭德也已经起行。有关李昭德所提出贿结回纥的策略,政事堂在经过一番讨论后,对此计普遍都持赞同的态度。
毕竟如今的朝廷,仍不足以负担多线的强硬推进,通过这样的手段将河朔方面的胡情事务暂且压制、并且继续积累,等到合适的时间再将之引发出来,这也的确符合国情与国力的恢复步骤。
李昭德再次复起、成为朔方道大总管、并领北庭都护府事宜,一跃成为边臣中第一权重之人,在时局中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若再将圣人将要纳弘农杨氏之女为妃联系起来,那时流所感受到的政治风气的转变则就更加清晰得多。
与此同时,服阕归京的相王诸子,也入朝在朝堂上获得了正式的册封。相王次子李成义受封北海王、三子李隆基受封临淄王、四子李隆范受封安平王,三王各自食封五百户,嗣相王李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