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半年的青海大战,大唐一举战胜吐蕃,收复青海全境,使得西行道路完全控制在大唐手中,这自然加强了西域商贾们参与商贸的热情。如此一来,飞钱的便利与优越性便凸显了出来。
从青海大战结束之后,设在安西四镇与陇右的宝利行社分库支兑飞钱的数额便激增,并在九、十月间达到一个顶峰。
西域商贾们自然没有大量的钱帛入柜兑换飞钱,为了争抢时间,往往用金银珠宝并西域时货作为抵押,等于是直接与宝利行社进行交易。
七月之后,陇西并西域诸分设所开具的飞钱数额便超过了一亿缗,所积攒的钱物价值则就更高出数成,这方面的利润若全兑现出来,或许可能还要超过京中诸司的盈收。
诸种可期的回报汇总起来,达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程度。须知就在九月秋贡入京之际,度支计量的整年财政盈收也不过才一千万缗出头。可仅仅只是一个月之后,内外府库便将有超过十数倍的盈收将要涌入!
一时间整个朝廷内部也充满了浮躁喜悦的氛围,原本许多官员们听多市中商贾豪掷重金、手笔惊人的故事,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失衡。可是现在再看朝廷的大数核计,才清楚风云际会、谁是翘楚!
诸官造工坊的盈收,可以看做是朝廷数年来善修内政的成果展现,那世博会的规模激增以及陇边并西域各种财利进项,则就统统都是收复青海所带来的战争红利了。
年初圣人要发动青海大战时,已经是作势经年,早在开元三年初便举行骊山演武。但一直到了开元四年事到临头,为了避免朝堂上的纷争反对,圣人还要与诸宰相们闭门决议,最终才得以出兵。
可是现在,战争所带来的边防环境的改变以及各种惊人的红利摆在眼前,尽管各种数据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核算,但朝中舆论风向已经发生改变。
特别是一些少壮朝臣们,一个个打了鸡血般红着眼为朝廷挑选下一个讨伐对象,各种相关奏书纷纷呈献上来,大多劝谏朝廷不如趁着这一把气势,把仍然盘踞漠北的突厥默啜一起干了。
中下层官员们畅想着强军暴兵、四处出击、飞龙骑脸,而上层官员们则就在考虑一个更现实、更迫切的问题,那就是该要如何管理并监察如此惊人的财政变化。
大唐过往所施行的租庸调制以及各种杂税课役,让朝廷财政收入呈现多样性,多数都不能以直接的钱帛体现出来,所以事务可以分在诸司,分权加以管理。
可是现在,商业上的收入以及商税激增,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本的税收形式,旧有的行政格局已经不再适用,新的管理方式该要如何组建,也已经迫在眉睫。
其实有关吏治与朝廷行政格局的改变,早在九月初的时候,诸司官长们已经在参与讨论。只是这个议题过于宏大,迟迟没有达成一个定论,仅仅只集中在圣人与诸在朝重臣们闻知,并没有广泛的征求意见。
李潼比较属意行政、财政与军事和监察权诸种分立的模式,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对眼下的三省六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