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抬头之后,晋王先进宫卸了兵部的差使,穆延淳原是要为晋王再安排差使的,晋王道,“待出了父皇的孝,我们也要就藩了,陛下不要再给我安排差使了。此番一去藩地,再见陛下就不知何时了?”晋王望着穆延淳,笑道,“以往,那个,年轻时,大哥我总嫌你,一想到这番别离,还怪难受的。”大皇子其实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儿呢。
穆延淳也道,“咱们小时候,那也不过意气之争,我也嫌过大哥呢。”
晋王道,“那你可别记心上。”
穆延淳都笑了,“看大哥说的,难道大哥把先时的事还记心上不成。”
“那不能。”
兄弟俩说了会儿子话,晋王顺利交出兵部之权,穆延淳也松了口气。在晋王带头,刑部齐王,工部楚王,礼部七王,都交了各部之权,理由也都是一致的,这就要去就藩了,陛下早些掂掇人选,咱们交接好了,走时也能放心。
穆延淳私下与妻子道,“亏得大哥明白,不然,他倘装糊涂,我也不好说什么的。”
谢莫如斜睨丈夫一眼,笑道,“让扶风掌兵部,陛下不就是为了让晋王交权么。在我这儿,还得了便宜又卖乖。”
穆延淳嘿嘿一笑,不否认自己的心思,他儿子们也大了,得有地方安置才成。再者,藩王本也要就藩的,这六部之权,他们早晚要交。穆延淳道,“大哥说到底还是个明白人。”
“晋王啊,晋王有些笨,但这个笨,何尝不是他的福气。如悼太子,就是聪明太过了。”谢莫如道,“还有一事,先这在时,六弟妹没法子,去了静心庵。她年岁并不大,铁家也是孝忠朝廷这些年,我想着,是不是让六弟妹出来,倘她愿意,另择夫婿亦为不可。”
穆延淳道,“那老六怎么办?”
谢莫如淡淡道,“要说先帝,那也是圣明了一辈子的人,你说,最后怎么就养出悼太子这样的孽障来,说起来,先帝还是太过心软。悼太子之罪,还容他亲王礼下葬!陛下虽祟敬先帝,学先帝的长处就好,如先帝这般优容太过,还是罢了。六王爷不一直身子不好在荣养么?”
穆延淳还没干过杀弟弟的事,很有些犹豫,谢莫如道,“想想当初母后,倘非六皇子之故,现下母后该是何等尊荣。”
谢莫如拿出苏皇后一说,穆延淳那点子犹豫立刻就没了,道,“待老六的事了了,再让六弟妹出来。”
“我也这么想。”
先帝六王爷因病过逝,穆延淳自登基起,不论政令抑或别的,皆十分宽厚,独对先帝六王爷之死,极是冷淡。二郎过来请旨时,穆延淳便道,“六王生前对先帝屡有忤逆,为子有大不孝之过,便是先帝过身,他仍托病体之名,不能为先帝哭灵。今他病逝,以国公礼安葬则罢。”
二郎又问葬在哪儿,穆延淳指了个极偏僻之处。
穆延淳这个态度,二郎看他爹的脸色,并没有特别刻薄六王葬礼,但穆延淳本身的态度已经是帝都的风向标了,堂堂皇子,死后竟以国公礼安葬。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