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莫因这个着急上火。”
“倘因这个便生气,早气死了。”狐狸露出尾巴,也没什么好急的。文康长公主笑笑,道,“倒是宜安这桩亲事结的不错,她以前可是最会站干岸和稀泥的,这回倒是明白了一回。难怪皇兄与宁平姑姑都选中谢家。”
“陛下与大长公主的眼光,自然是最准的。”永安侯道,“还是进宫与陛下说一声吧,狐狸虽露出尾巴,此事如今已非机密,受了惊的蛇,再咬谁一口可不好。”
“真有本事咬人,早下口咬了。是没这本事,才会去糊弄母后。”文康长公主皱眉,“这些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大概是觉着母后耳根软好糊弄,殊不知,好糊弄的人哪,一般成事不容易,倒很容易坏事儿。”
永安侯忍俊不禁,“哪儿有这么说太后的。”他与文康长公主自幼相识,文康长公主性子不大好是真的,言谈则别有趣味。
文康长公主向来是什么都敢说的,她道,“本来就是实话。倒是谢家那丫头,她可真不像她娘,也不像谢家人。”
永安侯挑眉,“怎么,你也觉着她像大长公主?”
“那些话也能信?不过是有人对宁平姑姑或是方家怀恨在心,用这话拿捏她罢了。哪里当得了真?”文康长公主道,“宁平姑姑不是她这样的人。这我倒能确定。”
文康长公主不欲多谈谢莫如,一叹,“大过年的,偏又不得清静。”吩咐女官准备进宫。
永安侯笑,“我陪你去。”
“也好。”
谢莫如一席话折腾的两座公主府都不得安宁,这种效果就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自谢尚书那里得到消息,谢莫如暗道,文康长公主行事,称得上迅速缜密了。
这种事,便是明日进宫也不会耽搁,何况文康长公主的身份,她后儿个去也没人敢说啥。偏生,大年初一的,头晌刚从宫里出来,过晌立刻又进宫。别看文康长公主平日里说话不大动听,做事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分毫不差。有这样的身份,做事又有准头儿,难怪文康长公主倍受帝宠呢。跟文康长公主一比,宜安公主文雅的多,可文雅有什么用,宜安公主连自己的政治立场都没搞明白呢。
便是太后真的问她母亲,她母亲身份的尴尬,世人皆知,宜安公主难道就不能私下告诉她太后问过她母亲的事吗?大庭广众下直接对她说,太后问起她母亲了。怕是在宜安公主心里,胡家亲近更胜谢家。
谢尚书劝慰谢莫如,“莫担忧,无事的。”
谢莫如道,“祖父自然能瞧出来,我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谢尚书颌首,“你心里有数,这就好。”
“我实在不明白为何总有人不叫我与母亲太平。”谢莫如望着自己的双手,轻叹,“我们的手里,没有半点儿力量。”唯一所余,唯有身份。
战斗值爆表的谢莫如,也会有这般感叹。谢尚书道,“世间总是多纷扰,不是这事,便有那事。不必挂怀。”
谢莫如告辞,起身回了杜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