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安就这样穿着病号服,一路走出医院。
在离开住院楼看到天边的朝阳时,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心中的怒火,通过发疯一般的打砸发泄出去后,所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悲怆。
社会是如此的浑浊,它既不美好,也不友善。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算计。
恶人们可以享受,别人几辈子打拼都享受不到的富贵。
即便是被抓了,也有的是人,想方设法钻法律的空子,来为他辩解。
本该作为秩序维护者的人,主动握上了恶人伸出来的脏手。
他们联起手来,将本就浑浊的世界,变得更加污秽。
金平安并不想做出什么举世瞩目的变革。
犯罪了就该认罪,犯错了就该悔过,他只是想让那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这一点,难如登天。
王友才死于施宏方的枪下;假王升和胡英韶不明不白的断气;王友德、宋杰至今下落不明;还有最近那些被送上解剖台的人……
这半年,警队想抓的,要抓的,抓到的人里,除了看守所里的陶君外,有几个是接受法律审判的?
此时金平安突然觉得,自己跟整个社会都格格不入。
他就像是一個被时代所抛弃的人,世界之大,却无立锥之地。
金平安一边流着泪,一边走在大街上。
现在他身无分文,除了一把手枪和一身病号服外,连个联系别人的方式都没有。
就在金平安准备向远处的路边摊老板,借用一下手机,联系田浩时。
两个便衣开着车,在距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便衣躲在车门后朝着金平安喊道:“金平安!请把枪放下!”
让一个情绪极不稳定的病人,拿着警枪在大街上游荡,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无需多言。
无论放在亚联哪个城市,都足以引起重视。
更何况这里还是禁枪的千花市。
金平安在未成年时,便被千花市的刑警大队聘为顾问。
当初可是一度闹得满城风雨,体制内的人,对他都有所耳闻。
再加上程乐嘉为了保护金平安,利用媒体宣扬他的事迹。
金平安的大名和相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这些光荣事迹,现在却成了枷锁,因为走哪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
面对两名便衣的围堵,金平安抹干眼泪扭头就跑。
他很清楚自己决不能被抓住。
不然一切都完了。
但以金平安的身体素质,怎么可能跑得过两个成年人?
更别说他还昏迷了一天多。
体力不支,加上绷带变松而隐隐作痛的伤口,在双重负面buff之下,金平安很快就被堵在一个小巷道里。
这里并非死路,只是被一个垃圾箱给挡住了出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