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大雨之后,天空澄澈如洗,连日来的闷热也都散了。
福顺没敢多睡,天才蒙蒙亮时睁开了眼。只是怕惊扰同屋的人才没敢起身,一直按捺到同屋的两个比他大的内侍醒了,才轻手轻脚的起来,利落的收拾妥当自己。
这是福顺被拨到东宫后,头一次跟着副总管公公办差,心中甚是紧张。用早饭时只略微吃了些,汤水也略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今儿你们四个不必去书房服侍,静安长公主的寿辰要到了,太子妃娘娘另有几件东西要随着东宫的寿礼一并送过去,你们跟我去娘娘的库房取。记住,到了之后不许多走一步,不许乱看,若是弄坏了什么东西,你们一条小命是不够赔的!”
福顺等人都才入宫不久,被一通严厉的训话后,忙都垂手应是。四人中又数福顺年龄最小,故此他最是谨慎。
既是训完话,副总管太监便带着他们走出了院门,顺着甬路走了一刻钟,又转过两道月洞门,方才到了一间安静的小院,里头看起是一处极幽禁的所在。
才进了院子,只听副总管笑着跟一个宫人打了招呼,福顺谨记出门前的训话,并没敢抬头乱看,只是低眉顺目的垂手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他被分到同福喜、福松一齐去后头搬东西。
福顺愈发提着心紧跟在二人身后。
福喜和福松是同乡,本来还有个名唤福欢的,他们三人算是一道进来,一齐被改了名字。可偏生被挑到东宫时,总管太监孟清江把福欢换成了福顺,这梁子便算是暗中了下来,两人年纪大些,没少刁难过福顺。
今日出来办差,只怕他们还会使绊子。
要抬的东西是一只紫檀木箱子并一个紫檀木的匣子,福喜抢着道:“福顺年纪小,就让他搬轻松些的罢,我跟福松般重些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福顺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口中却是道了谢,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匣子。
这匣子虽然不是重,个头却不小。福顺抱着盒子,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反而是那两人走得走得快些,他心里着急,怕自己走快了怀中的东西不稳妥,又怕自己被丢下误了事,还是咬牙加快了步伐。
谁知才走了没多久,他忽然有些不对。来时的路仿佛并不是这一条,而地面仿佛太过滑腻了些。
正值一片浓荫的偏僻处,福顺脚底打滑,身子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可他怀中却还牢牢捧着盒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里头的东西已经全都掉了出来。
福顺被吓得魂飞魄散。
紫檀木匣子里装着一个似乎是金银材质的八角宝盒,做工精巧,镶嵌着各色宝石。幸而宝石没有被摔掉,可宝盒却被摔散了形,怎么都合不上。
福顺急得满头大汗,耳边仿佛传来管事公公的训斥声,不仅在东宫留不住,还要吃个三四十庭杖,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正在他急出了泪时,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