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就是之前那样,递了个牌子给他,密密嘱咐了几句。杂役连连点头,撒开腿跑了出去。
伍六段笑了笑,也叫了个杂役,如此吩咐了一番,又道:“那好。在等待文物到来的时候,我再跟你们细细讲一下夺段的规矩。”
这时,天空电视台的摄影车向前移了一段距离,正正地对准了这边,把三人完全笼罩在镜头范围里。
伍六段向那边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夺段是修复师的比试。身为修复师,比的当然是文物修复。而文物修复,结果更甚过程。所有的基本功也好,操作能力也好,都是为了修复结果准备的。前面做得再漂亮,也都是些花架子,最后修复出来的东西不成样子,也是不行的。”
他轻描淡写地把苏进刚才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归成了“花架子”,从一开头就显示了不善的意思!
小庄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面对一个六段,他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苏进倒是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听完伍六段的话,他甚至点了点头,道:“您说得对。文物修复,重的是结果,中间的技艺也好、材料也好,其实都是跟随着时代变化的。就譬如修复的材料,最近平天化工出的一些化学试剂,我也觉得挺好用的,不逊传统试剂。”他笑着向伍六段致意,道,“只要文物修复得好,中间这些过程,完全可以变化。伍前辈不愧是六段的老师,目光实在深远。”
他这番话说得伍六段的脸色变了一变。
修复手法要不要变化,要不要接受新式试剂,在文物协会一直都是有争议的。革新一派的声音一直比较小,就连伍家弟兄自己,坚持的也是保守的态度。但苏进这段话,轻轻巧巧就把他推到了革新的位置上,可他分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没办法直接反驳。
于是,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总之,夺段比试,看的是最终修复的成果。今天我们修复的是青铜器,青铜器修复,有一定之规,最终结果主要从三个方面来判断。”
他的心理素质不错,一闪而逝的尴尬之后,他迅速恢复了平静,道,“第一项,是器型。无论原先的铜器破损成什么样了,修补后的器型要完整,缺损的地方要补配。第二项,是花纹。古代青铜器上,大部分都有精美的花纹。这些花纹有兽形、有铭文、它传承着人类最早的文字。这些信息非常重要,必须要保存下来。所以,修复后的纹路,越完整、越还原越好。”
他侃侃而谈,苏进在旁边点着头,显然非常赞同。
伍六段继续道,“最后一项,就是铜锈了。青铜器的铜锈有很多种,有着不同的形态。它一直存在在铜器表面,会有损内部的铜胎。所以,修复师通常要把大面积的铜锈清除掉。但同时,锈色如云,青铜器的铜锈本身也是它的特色,清除工作也不能做得太彻底。不然只留铜胎,就失了古器的韵味了。”
身为六段,专精项目的项目虽然不是青铜器,但这些基础内容,他也是有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