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是我的得力臂助也。”
陈文珺抿嘴一笑,却是突然问道:“夫君说北方要有大变?”
“差不多了……”徐子先喟然一叹,说道:“拖延了半年多时间,此时应该已是会战之时了。”
陈文珺和秀娘,小妹彼此对视一眼,陈文珺无奈的道:“我大魏禁军三十万,甲胄坚实兵器锐利,禁军的训练,军法,体格,铠甲兵器无不精中选精,且又有大量的神臂弓和蹶张弩在军人,殿下一直以为禁军必败,这是何道理?”
“王朝末世的时候,很多人认为一件事做好了便可逆转气运,而没有做好,只是差之毫厘。”徐子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感慨着说道:“一件件的小事累积起来会坏了一件大事,你觉得这事就差了那么一点,扼腕痛惜,却看不到此前已经坏了一件又一件的小事了。气运之说,缥缈无踪,但反映的却是人心。就以眼下的战事来说,国家的财赋,天子的气量,宰相的格局,这些年来的战事,无不说明咱们现在进行的战事,无非就是殊死一搏……为什么东胡人不来找咱们大魏殊死一搏?因为主动在他们,所谓战略主动,战术主动,现在咱们在榆关外的大军,占着哪样?总想邀天之幸,浪掷一搏,却未曾想想,天子又不是真的老天所生,气运是凭着实干出来的,而非浪掷赌搏可得!”
徐子先语气深沉,态度也是隐隐有些悲愤,可见其内心并不似表面上的那么沉稳平静。
大好男儿,都是魏人中的精华,禁军皆是募兵,平均年龄在三十左右,不少人拥有强悍的战斗意志和丰富的战场经验。
这三十万人如果不被逼上战场被迫与敌交战,而是主帅根据实际情形做出决断,仍有可能获胜或是与敌人打个平手,但王朝末世就是末世,总是有很多自毁长城,自趋灭亡的事情发生,比如隋炀帝将三十万府军精锐丢在辽水一侧,宋人在最关键时刻仍在内斗,未能救下襄阳,明末的松锦之战……凡此种种,看起来象是偶然,其实就是徐子先论断的必然。他两世为人,灵魂融合,早就对此战的结果不抱任何希望,奇迹其实是在做足了准备之后才有可能发生,比如淝水之战,符坚看似强大,但隐忧重重,而东晋看似弱小,当时却是上下同心,有创造奇迹的基础。
至于眼前的战事,徐子先缓缓摇头,看似强大,其实内里无比虚弱,魏军并不孱弱,从装备,训练,到将领的能力,还有实际的战绩都不算差,但魏军此后注定要蒙受耻辱了,不管军队打的怎么样,输了便是输了,亡国的第一责任人是天子,其次便是军队。此后的历史上,人们不会看到制度的缺失,朝官们的无能,还有天子的急燥,只会看到军队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就如南宋那般,南宋军制相对纯熟,有略微的藩镇化的迹象,南宋末时,就是由于地方军阀以关中归附蒙元,以至四川门户洞开,四川被打残的时候,蒙元又从南方进攻,利用南宋在南方的空虚,从南诏入境,一直打到荆湖南路,对南方的破坏也是相当严重。
四川,南诏,还有蒙元对荆襄的围攻,多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