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之人,自然是站一旁看了许久好戏的钟文。
听见他说话,周副将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慌慌张张地向后退出数步,竟是险些站立不稳。
面对林芝韵这样姿容秀丽的温婉女子,哪怕明知对方修为精深,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他也还是能够壮着胆子顶撞几句。
然而一看见钟文,周副将却情不自禁地毛骨悚然,心惊胆寒,竟是丝毫提不起反驳的心思。
实在是白衣少年在战场上的表现太过惊人,手段又太过震撼,营造出来的恐怖声势更是堪称毁天灭地,破碎苍穹,令任何人都无法不心生敬畏。
“你还有问题么?”
钟文缓缓向前跨出一步,脸上似笑非笑,声音里透着些许寒意。
“你、你们飘花宫毕、毕竟是名门正派。”
到手的荣华富贵眼看就要泡汤,周副将双腿颤抖,几乎就要瘫软在地,却不知为何还在咬着牙,磕磕巴巴地反驳道,“莫非就这般蛮狠霸道,完全不讲道理么?”
“不讲理又如何?”
钟文咧嘴一笑,“你咬我啊?”
“你、你……”
万万没料到力战风晴雨,暴虐墨迪笙的少年英雄竟然会说出这样无赖的话语,周副将一时间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钟文看似没有动作,整个人却不知如何,“倐”地出现在周副将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只是你须得明白,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跟我讲道理,譬如说你就不配,明白了么?”
“我、我……”
周副将面色惨白,额头滴滴答答冷汗直冒,牙齿不停地哆嗦着,却见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他只觉身躯被一股肉眼无法看见的狂暴气息笼罩着,肌肉,骨骼,筋络,内脏无不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如同置身于万吨压机之中,被任意拿捏揉搓,仿佛随时就要化作一摊烂泥。
“钟少侠,此人虽然贪生怕死,好逸恶劳。”
这时候,山巅上的另一名修炼者也忍不住抗议道,“但适才所言,却不无道理,在下的兄长便死于此女之手,只凭一个虚无缥缈的灵魂之说,恐怕难以令人信服。”
“你待如何?”
钟文斜乜了他一眼,淡淡地问了一句,冰冷的眼神,直教此人心头一颤,一时竟不敢答话。
原本其他几个与风晴雨有仇的修炼者原本打算跟着起哄,被钟文的气势一慑,登时一个个噤若寒蝉,谁都不敢主动跳出来捋其虎须。
“这小子气候已成,从今往后,怕是再也没人能治得住他。”
不远处,冰螭圣人轻抚下巴,摇头叹息道,“这般年轻便取得如此成就,若是心志不坚,走上歧途,后果难以想象。”
“爹爹多虑了。”
一旁的黎冰素手掩唇,浅浅一笑,“在当世强者之中,我还未曾见过性子比他更淡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