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是。白云寺明婴落崖,我分明让我的人混在老四的暗卫里,跟着追到清风院外,事后还放灯在崖壁上找过,虽没找到,那么高摔下来,也该是必死无疑了,不知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算着明婴身死,皇叔必然会追究他的死因,继而查到老四、姚杭山身上,是故在清风院里留了一份证词给皇叔,毕竟皇叔不清楚当日情形,应当不会对这一份证词起疑。没想到,明婴竟活着回来了。”
“他实在太聪明,就这么一份证词,他就对我生了疑。”
方芙兰道:“他也对我生了疑,那日他抱着雪团儿到秦淮河边查素素的案子,见雪团儿像是认得我,应该能猜到秋节当夜,素素最后见到的人是我,说不定会让他手下的人去追查当年方家的事。”
陵王听了这话,放下杯盏,并指在石桌上轻轻扣着,半晌,道:“恐怕不止,他还会去找卫玠,让他从当年方府的案子入手,去查明隐寺的血案。”
他说到这里,眉心微微蹙起:“如果这样,一切就不好办了。”
他拍了拍手,顷刻,远处有一武卫上前来拜道:“殿下。”
“立刻让御史台的柴屏来见本王。”
方芙兰闻言,微微一愣:“你要亲自对三公子动手?”
一瓣玉兰从树梢脱落,缓缓坠在石桌上,停歇在他修长如玉的指边。
方芙兰看着那瓣玉兰,轻声问:“你能不能,不杀三公子?”
“为何?”陵王问,他旋即明白过来,“因为云浠?”
方芙兰垂眸苦笑了一下:“阿汀待我深恩,我只是不希望她最后落得像我这样。这些年我们一起相依为命走过来,所以这世上如果有令她开心的事,我便希望这事能永存,如果有让她喜欢的人,我便希望她能好好与那人在一起。”
陵王看着方芙兰,良久,轻叹一声:“没用的。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要让云浠掌兵权吗?因为她是女子。”
“老四不能承大统,父皇无一日不盼着卫玠和宣稚能够找到程旭。可这个程旭,毕竟是流落民间的皇五子,哪怕有朝一日能归朝,一时之间也难得群臣信赖。届时朝局动荡,兵权都分在各大将军手里,程旭除了宣稚,再无人扶持,如何立足?所以父皇把兵权交给云浠,因为她是女子,只要一嫁人,兵权自然而然就能归到天子或皇储手中了。”
“是故云浠嫁的这个人,任凭是谁都好,绝不能是明婴。父皇把兵权给她,是为了让她保兵权。明婴的身份太尊贵,如果从皇祖父那一辈算,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嫡系,血脉甚至比得过我这个庶子,只是因父皇继位,才落成个近亲旁支。他是对皇权有威胁的独一人,云浠嫁了他,岂非兵权旁落?”
“若明婴还跟从前一样浑浑噩噩倒罢了。可你看他现在,哪有半点糊涂的样子?聪慧胜常人十分,甚至连卫玠都肯为他所用,最让人的不安的是,他太冷静了,像这世间方外人,每一步都走得极清醒,若不是他失忆了,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一团混沌中摸索,恐怕我眼下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