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浠道:“多谢三公子,而今白叔得吴大夫施针,腿疾已好了许多,卑职……”她犹豫了一下,“卑职不知道当怎么回报三公子,只您的案子,卑职一定会竭尽全力。”
程昶云淡风轻:“小事儿,我就是顺道提了一句而已,你别放心上。”
不多时,侯府到了,程昶帮云浠打了帘,嘱咐了一句:“你好好休息。”然后坐回车里,让小厮驭着车走了。
马车在巷子越行越远,映着几点灯火与月色,慢慢消失不见了。
云浠立在侯府门口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府门“吱呀”一声,方芙兰提了风灯出来,问云浠:“阿汀,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又往巷子口看了一眼,说,“我方才好像马车的声音了。”
云浠回过神来:“哦,方才是琮亲王府的三公子,我……他走了,我给他站班子。”
方芙兰听是程昶,眸中闪过一抹讶色,上回是他,这回又是他。
但她没说什么,只笑了笑:“人都走这么远了,你还站什么班子?”
不等云浠答,又说:“你累了一日夜,赶紧回来歇着。”
云浠一点头,跟着方芙兰往府里走,不经意想起白日间的事——那个泄露艄公投案的帮凶,就是今早出现在侯府门口的人。
今早出现在侯府门口的,有哪些人呢?
云浠在心里默数,除了她和方芙兰,还有田泗、白叔、阿苓、赵五、方芙兰的丫鬟、两个杂役,这是府中的人;此外,侯府雇的马夫、罗姝与罗姝的丫鬟,哦对了,还有吴大夫也在侯府门口。
究竟是谁,把消息泄露了呢?
云浠慢慢顿住步子,轻声唤了句:“阿嫂。”
方芙兰回过身来。
“咱们府上的人,都是可信的吗?”
方芙兰一愣,不知她何故有此一问,柔声道:“可不可信,你还不知道吗?前些年府上无以为继,你我散了大半仆从,留下的这些,哪个不是跟了侯府大半辈子的?就说白叔,他在侯府四十年,比你我加起来都长。”
见云浠眉心思虑颇重,她又问:“阿汀,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方芙兰身子不好,云浠不愿让她跟着忧心,摇了摇头:“没事。”
又寻了个幌子,“就是哥哥袭爵那事,我前阵子不是说要找份证据么?这都快一月了,塞北那里,除了两位叔伯回信说会帮忙,其余的,包括裴阑给的线人,全都没有消息。
“听说圣上五月初就要定哥哥的案子,我有些着急,本想着亲自去塞北一趟,一来,怕府上的人不放心,照顾不好您;二来,我手上有桩案子,实在走不开。”
方芙兰听她说完,却是一笑:“原来是为这个。”
她温声道:“你哥哥袭爵的事已拖了好几年了,不必急在这一时,眼下倒是有桩更要紧的事,你可仔细放在心上才是。”
“更要紧的事?”
“你糊涂了?”方芙兰失笑,“忘了今日一大早,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