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高的断崖落下来,人即便不死也会受重伤,三公子出身金贵,伤重必然不能自理,需得有人照料,因此他若活着,必然是被断崖下的好心人捡走了。
只是……这么久过去,金陵中的大多数人包括琮亲王妃都接受了三公子身亡的事实。
因此,旁人寻三公子是寻“尸”,只有云浠仍在寻人。
到得芜桐村,程烨在村口卸了马,带着手下几个人往村里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云浠和孙海平拿着一副画像,叩开一户房门,问:“这位大婶,请问您见过这个人吗?”
应门的妇人朝画像上一瞥,摇摇头:“没见过。”
云浠说:“劳烦您再仔细瞧瞧,他个头大概这么高,可能受了伤。”
妇人依言又朝画上看了一眼,说:“你这画……是照着菩萨画的吧?咱们这小村小落的,几曾见过长成这样的,如果见了,谁还能忘?”
邻近的几个妇人听了她们的对话,凑过来,也瞧了瞧云浠手里的画,附和道:“就是,我看菩萨都没他长得好看。”
“大姑娘,这画里人是你什么人呀?要不你留一副下来,咱们帮你留意留意?”
云浠点点头,把手里的那副给了她们,说:“多谢你们了。”
她眼中有明显的失望,在原处默立了一会儿,刚转过身,目光便与不远处看着她的程烨对上。
程烨步上前来,对云浠道:“你也别气馁,我相信三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云浠“嗯”了声,她垂着眸,眼神有些黯淡:“我没有气馁。”
她只是想早一日找到他。
毕竟每耽搁一日,三公子就少一分生还的希望。
程烨看着云浠,一时没有说话。
他不是没问过她为何执意要寻程昶,那时云浠只说是三公子帮她为哥哥伸冤,她因此知恩图报。
程烨想起此行的目的,对云浠道:“你也别因此累着了自己,侯府还有人等着你回去呢。”
云浠低声道:“我知道。”然后说,“我再去别家问问。”
一旁的妇人见云浠如此,劝说:“大姑娘,你别急,等俺家的糟老头出海回来了,俺让他帮你去打听打听。”
“是啊是啊,他们在海上一飘几十百把里,偶尔在附近的村镇歇脚,见的人比咱们多,等过几日,他们回来了,咱们帮你问问。”
渔村的村民捕鱼为生,家里的男人通常也是结伴出海。
云浠点头,又说了声谢。
她跟孙海平又步去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前,叩开房门,把备好的画像拿给应门的老妪看,老妪看过后,与之前的妇人一般说辞,从来没见过。
芜桐村很小,不过一个来时辰,云浠已和田泗柯勇分头打听完毕,跟往常一样,村中无一人见过程昶。
此刻黄昏已至,夕阳西下,没了当空的艳阳,秋寒在霎时之间砭人肌理。
云浠原打算在芜桐村借宿一晚,隔日一早再去邻村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