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找您。眼下恐怕要劳烦校尉跟在下去县衙一趟。”说到这里,似想起什么,拱手拜道,“哦,险些忘了恭喜云校尉找到三公子,又立一功!”
最近的县衙据此来回大概要大半日光景。
此刻正是晨间,秋光淡薄,云浠心中记挂着程昶,不大情愿随禁军过去,奈何这是今上的意思,她不能违抗,只能点头道:“好,那我们快去快回。”
言罢,跟田泗柯勇略作交代,上了马,扬鞭而去。
—*—*—
程昶在昏沉沉间,隐约听到有人唤自己。
他竭力睁开眼,依稀间仿佛瞧见了一袭朱衣,很快又陷入更深的混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未及时服用利尿剂的心衰之感终于慢慢褪去,百骸中,垂危之时几乎要凝住的血液加速流动起来,几乎归零的心跳逐渐复苏,他开始找回自己的呼吸。
空气里带着一丝咸腥味,像是在海边,攫一大口入肺,新鲜得令人心惊。
随着呼吸平稳,感官也渐次苏醒。
合着的双目感受到光,耳边,隐隐有人说话,这声音……像是,孙海平。
身下的床很硬,被衾也很粗糙,不似琮亲王府的细软。
琮亲王府?
心中一个念头掠过,像是要唤回程昶的神智一般,令他陡然清醒。
他蓦地从榻上坐起来,举目望去,排竹作墙,粗木作榻,木扉后挂着蓑笠,一旁搁着鱼篓与钓竿。
这是……哪儿?
“小、小王爷,您醒啦?”
守在塌边的孙海平和张大虎被程昶不期然坐起身的动静吓了一大跳,简直就跟诈尸似的,一时间也不知当作何反应,见程昶眸中怔色遍布,只得怯生生问一句。
程昶又移目去看他二人。
半晌,他问:“这是……大绥?”
他太久没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张大虎和孙海平同时一愣,答道:“小王爷,瞧您说的,这里不是大绥还能是哪儿?”
又说,“您落到了白云湖里,被人救起来了,眼下咱们在东海渔村。”
这么说,他果然回来了?
程昶的脑中浑噩一片,像是很糊涂,但又很清醒。
他记得他去了杭州城郊的一座老庙,然后赶在黄昏时下山。
他忘了带利尿剂,台风天气,山木滚落,他为了避让落木,开车跌落坡道。
他记得在山中,老和尚对他说的话。
天煞孤星,一命双轨。
死而复生。
此刻身上没有半点不适之感,他甚至能感受到心脏在每一下有力的跳动后,为器官与肢体输送血液。
这是一具健康的躯体。
死而……复生吗?
程昶仍不敢相信,他默坐了好一会儿,垂下眸,看向自己的胸口,半晌,他伸手解开衣襟,胸膛光洁紧实,没有狰狞的伤疤,没有创口——这意味着他心脏的表皮之下,没有异物没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