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挪开靠墙的一个药架,推开藏在后头的暗门。
暗门后是一条封闭的巷弄,顺着往深处走,尽头是一户寻常人家的后门。
薛大夫叩门三声,须臾,门“吱呀”一声开了,应门的武卫拱手道:“少夫人。”
薛大夫将手里的锦衣薄氅递给方芙兰:“少夫人快去看看吧,殿下已枯坐了一夜,只顾吃酒,任谁劝都不听的。”
方芙兰微点了一下头,步入院中。
这户人家从外头看上去稀松平常,后院的院落却极别致,是春来,万物萌发,院里栽着的白玉兰亭亭而绽,石桥边的垂杨下,有一人正坐在石桌前自斟自酌。
他身形修长,腰间佩着一块古朴的玉,就这么看过去,侧颜俊美异常。
似是听到方芙兰的脚步声,他道:“来了?”
方芙兰“嗯”了一声。
他笑了:“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
她冰雪聪明,昨日云浠把忠勇侯一案的结案圣旨带回侯府,她一定能猜到会发生什么。
方芙兰轻轻把薄氅罩在他的肩头,在他对面坐下,问:“三公子逼着陛下结了侯爷的案,陛下罚你了?”
“父皇想轻惩老四,推说他不知道枢密院换粮的事,只治了个监察过失的罪,大半错处让姚杭山担了,余下的,就治我失察,说我没将当年的账册算清楚,才让姚杭山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他寥落地笑了一声。
方芙兰看着他,他的眼十分好看,弧度柔和,眼角微微下垂,是天生一双多情目,如若笑起来,不知有怎样的风华,可惜他很少真心的笑,就如现在,他的眼帘微敛着,让人辨不清他的心绪。
方芙兰道:“其实当年你发现郓王呈交上来的账册出了问题,分明可以告知陛下的,何必拖到现在。”
陵王淡淡道:“算了,他惯来讨厌我,我若凡事做得太好,反而会招他厌烦,惹他忌惮。”
他想起他头一回当差,办好一桩大案,满以为会得昭元帝赞赏,谁知奏疏递到御案,昭元帝反倒青了脸,此后整整三月不曾召见他。
“所以,就不劳他费心挑我错处,我自知道该怎么做,左右这些年他斥我毫无建树,我也习惯了。”
方芙兰问:“三公子的事,陛下怀疑你了吗?”
“他想怀疑也没证据。”杯中酒尽,陵王又斟了一盏,送入唇边,“该封的口已经封干净了,裴府和白云寺,都是老四动的手,他想证明我借刀杀人,可他怎么把老四撇干净?他即使怀疑,也不会想追查的。”
“何况老四实在太蠢了,不过是看明婴与云浠走得近了些,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急赶着在裴府水榭动了手。白云寺这次,若不是我用罗姝把明婴引去清风院,又事先在清风院里放了两个证人,再托人透露给老四,说明婴要上清风院查他的案子,他至今都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呢。”
“可惜,”陵王说到这里,一顿,“我算错了一步。”
方芙兰看着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