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向闹事的地方,目光里多了几分仔细。
果然,那些闹事的贼人头上都裹着头巾。
这是盛夏,头上裹头巾的人多的是,然而匪寇们的头巾却别有不同,均是土黄色,背后……似乎还有什么纹路。
云浠想,带头巾真是一个好办法,等到该撤了,将头巾一摘,遁入人群,谁还认得出他们?
云浠忍不住看了程昶一眼。
他的目光安静且认真,仍在人群里仔细搜寻着那个刀疤仆从。
想出用衣饰的法子辨认匪寇其实不算太难,难的是,他几乎是无须思量,漫不经心地就说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云浠抿了抿唇,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一忽儿欣悦,为三公子常人难以企及的敏睿而高兴着;一忽儿沮丧,自己当了三年捕快,临到要发挥本事时,还不如他随心一念。
定下神来,最后觉得坦然。
雾里花灯高照,前方朗朗。
既然路远,自己要多多努力才是。
云浠收回目光,重新望向人群,眼前忽地一亮:“三公子,您看!”
竹台下不远处,有一人身着粗布皂衣,正垂着眼,快步朝他们这里走来。
正是那个手心有刀疤的仆从。
云浠立刻道:“我去接应他。”
程昶还未来得及叮嘱一句“多加小心”,便见云浠解下腰间的剑,握在手中,疾步下了竹台。
人群杂杂乱乱的,刀疤人也看到云浠了。
他加快脚程,疾行数步,正是这时,身旁寒光乍现,一左一右竟出现三个头戴土黄头巾的匪寇。
匪寇们手举短匕,顷刻便向刀疤人刺去。
刀疤人身手极好,然而同时应付三人,还是被阻了道。
百姓们见这里起了兵戈,惊慌失措,纷纷朝四周散去。
人群乱涌,云浠被阻在外围,一时间又见周遭多出五六个匪寇,招招杀机,均是想要那刀疤人的命。
云浠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山匪流寇中,竟还藏着那真凶派来灭口的杀手。
但她已来不及细想,刀疤人一人应付八人,左支右绌,眼见着一柄短匕就要刺入他的背心,云浠高呼一声“当心”,立刻拔了剑,奋力将剑柄扔去,帮他挡开了短匕。
两人终于汇合,四周的护卫还被阻在外围。
云浠与刀疤人背靠背站着,对他道:“这些人我来应付,你快上竹台,去找三公子。”
“不行。”刀疤人道,“官兵来了,三公子保不住我的命,我迟早会死。”
云浠愣了一下,提剑挡开两个扑袭上来的匪寇,问:“让你谋害三公子的人,究竟是谁?”
“不知道,也没见过,我们管他叫‘贵人’,权势……应该很大。”
云浠明白了。
今日的事态闹得这么大,刀疤人眼下与人动了手,等官兵赶来,必然会把他带走。
程昶虽贵为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