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昨晚刑部议事,陵王殿下到了,得知是云将军要去扬州,特地嘱咐下官为将军整理这样一份文书。下官知道将军办事雷厉风行,紧赶慢赶,生怕来晚了,愧对陵王殿下的托付。”
他左一个陵王,又一个陵王,言语中的奉承之意不藏自现。
这也无怪。
郓王失势后,昭元帝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不得不将一半政事交给陵王亲理。
陵王从前在差事上一直不怎么出色,偶尔犯些小差池,端的是无功无过,谁成想自他从昭元帝手中接理了政务,一桩办得比一桩有魄力,叫群臣惊叹不已。
如今的陵王,再不是从前不受宠的皇子,他政绩出众,朝中更有枢密院罗复尤,工部裴铭等几个肱骨大臣支持,俨然就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云浠听齐主事提起陵王,一时不言。
齐主事倒也没在意,笑问:“将军可是眼下就要赶赴扬州了?”
云浠道:“我先回一趟府,随即便去。”
齐主事道:“那下官不耽误将军。”
往一旁退后几步,让出一条道来,云浠对他一点头,扬鞭打马而去。
侯府的光景比之以往已大好了,赵五近日跟着白叔学管家,府门口雇了几个厮役。
云浠一到侯府,把马交给厮役,绕去方芙兰院中,隔着窗就唤了句:“阿嫂!”
她这几日不是在枢密院就是在西山营,方芙兰见了她,颇是意外,柔声问:“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云浠推门而入,将剑解下放在桌上:“我要去扬州一趟,回来与阿嫂说一声。”
“扬州?”
“嗯。”云浠点头,“是朝廷的差事,那边出了人命,我得去看看。”
她语焉不详,方芙兰看着她,也没多问,提壶斟了盏茶递到她手边,折身去妆奁前,从妆奁的抽匣里取出一张红帖,笑道:“前日宗正寺少卿托媒媪把他家五公子的庚帖送了过来,我找人帮你们合了合,是难得的好姻缘。”
云浠看到她手上的红帖,愣了愣,垂眸道:“阿嫂,帮我辞了吧。”
方芙兰也愣了一下,随即轻声唤了句:“阿汀。”
“上回太傅大人找媒媪与你和他家小公子说亲,我已帮你辞了,这回这个宗正少卿家的五公子,我托人打听过了,人品很好,人也很上进,这些年苦读,房里连个侍妾都不曾养过,去年春闱,他还与望安一起金榜题名,眼下已入了翰林,你……左右在朝廷当差,见过人后,若不喜欢,再辞不迟。”
云浠看着手中杯盏,过了会儿,低声道:“阿嫂,我早已说了,我谁都不想嫁,这些人,我见与不见,结果都是一样的。”
方芙兰看她这副模样,眸中覆上一丝伤色,轻声叹道:“阿汀,一年了,皇城司那场大火过后,上万禁军将绥宫与金陵城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三公子。”
云浠没接腔。
方芙兰又道:“阿汀,阿嫂知你心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