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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担心田泽,一时间也没想太多,只问:“田泗,怎么了?望安出什么事了?”
田泗半晌才回过神来,指着秦忠离开的方向:“方、方才,的人是……”
“是塞北的人。”云浠道,“去年跟着忠勇旧部一起来到金陵的。”
田泗又愣半晌,然后“哦”了一声。
“我听赵五说,你是为望安的事来的,他可是出什么事了?”云浠又问一遍。
“没、没出什么事。”田泗默了一会儿,说道,看到云洛也过来了,连忙行了个礼,“少、少将军——”
云浠问:“真没出事?”
“真没,真没有。”田泗道,“就是,从——从前,望安来侯府,借了,借了少将军一卷书,弄丢了。我过来赔、赔个不是。”
云洛笑着道:“这个没什么,那些书我平时也不大看,田兄弟肯看,算是帮我物尽其用了,我还该谢他才是。”
田泗又谢过云洛,见云浠要把自己往府里带,跟着走了几步,忽然顿住:“阿、阿汀,我不在正堂坐了,我去后院——后院,看一下白叔。我、我有阵子,没看他了。”
云浠一听这话,随即点头:“行,那你自己过去。”
田泗到了后院,去白叔屋里坐了一会儿,出来后,问一个厮役:“方、方才,跟秦统兵,一起过来的,那个人呢?”
厮役将他引到一间罩房前,说道:“哑巴怕生,喜欢独处,秦统兵交代说,让他在这里歇上半日,小的刚送了水。”
田泗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我看看他。”
这些年田泗在忠勇侯府常来常往,就跟自家人似的,厮役并不防着他,听他这么说,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田泗在屋前沉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是午过,屋中光线并不好,桌案上点着一盏烛灯。
哑巴本来独自坐在塌边,见来了人,立刻往卧榻角落里退去,拿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田泗默了一下,走上前去,拉开他的胳膊。
哑巴害怕极了,拼了命地挥臂挡开他,还有几掌打在了田泗的脸上,脖颈上,可是他的动作却在瞧清田泗脸的一刻缓了下来。
这个从来不接触生人的哑巴,在看清田泗模样的一瞬间,自喉管里发出几声“啊、啊”的声音,双目双光盈盈,露出震惊的,欣喜又难过的神情。
田泗的眼泪一下就滚落下来了,他哑着声道:“真的、真的是你。”
“你怎么,到金陵来了?”
哑巴愣愣地望着他,片刻,拼命地比划。
田泗看懂他的意思,温言道:“你、你放心,殿下,他很好。”
他说话时语速很慢。
秦忠他们不知道,早在云舒广把田泗田泽交给哑巴时,哑巴的耳朵已经不大听得见了,但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了能好生照顾田泗田泽,他渐渐学会了读唇语,所以与他说话时,只要说得慢些,他都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