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 / 3)

的曾祖,下至云浠的父兄,无不战功赫赫,可谓忠烈满门。然自从云浠的父辈们相继战死,侯府便一日不如一日。三年前,云浠的兄长云洛随招远大将军出征塞北,哪知大将军临阵倒戈,塔格草原一役大败,若非裴府的二少爷裴阑带了援军来救,只怕临近的城池都要尽失。更可惜的是,云洛随后也殁于此役,忠勇侯府最后一个可作战的将军也没了。

只余一个独女,云浠。

云洛去世后,云浠独自一人赶赴塞北为兄长收尸。

她牵着马,站在黄沙漫天的营帐间,看着援军的少帅,鼎鼎有名的裴二少爷向她走来,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云浠?”然后自袖囊里取出一张布帕,递过去,“擦擦吧。”

云浠照着一旁的小溪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这一路星夜兼程,连脸颊上沾上一块脏污都不曾察觉。

他们指腹为婚,将来会是白首夫妻,没想到长大后头一回相见,他如珠似玉,她却如此狼狈。

“你兄长的尸身,我已命人洗净入殓了,你不要揭棺看,徒增伤心。”裴阑说,又温声道:“明日清早,我派人护送你回京。”

云浠行了个将士礼:“多谢少将军,但云浠此来,并不打算立刻回京,云浠少时随父亲兄长学过军法,也上过沙场,忠勇侯府乃将门之家,如今父兄尽殁,家中只余妇孺,云浠愿承袭家风,长留军中,哪怕末等兵也好,还望少帅通融。”

大绥民风开放,不是没有女子为官为将的先例,但终归剑走偏锋,不随大流。

裴阑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又笑了:“你让我想想。”

当夜,云浠去还洗净的布帕,站在帐子外,听见里头有人私语。

“将军当真要将此人留于军中?她毕竟是个女子。”

“怎么可能?我与她本有婚约在身,留她在军中更是不妥。”

“是,将军与云浠小姐本有婚约在身,她若留在军中,叫外人怎么看。末将看她承袭家风是假,赖在将军身边才是真。塞北这一仗少说还要打个两三年,她若留下,待将军回京后,再想与她解亲怕就难了。忠勇侯府现如今败落得不成样子,将军您要想个法子才是。”

“你这是什么话?”裴阑道,言辞虽有责备之意,但语气里,全然就是那个意思,屈指扣着桌面,他长叹一声,“是要想个法子啊——”

云浠独自在帐外站了一会儿,隔一日便请辞回京,再没提留在军中的事。

她心中酸楚,但也明白这样的事,以后只会更多。

世人攀高结贵,趋炎附势,今日是裴阑,到了明日,更有张阑李阑。

忠勇侯府立功封爵,享朝廷世代俸禄,但朝廷不愿白养人,兼之塔格草原一役,招远大将军叛变,朝廷中对跟随招远的云洛亦有异声,长此以往,只怕每月去领俸银时,都要看人脸色。

父亲说过的,人活着,脊梁骨一定要直。

那年云浠回京后,便去京兆府谋了个捕快的职,职位虽低,好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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