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然道:“三公子。”
回身一看,正是程昶带着张大虎与孙海平往营地这里来。
营地里候着的禁军连忙迎上前禀道:“三公子,刘大人执意要求见您,卑职们拦不住,适才已去通禀过您一回,但您身旁的厮役称您是……遛弯去了,并不在房中。”
程昶一听“遛弯儿”这个词,便知是孙海平编出来搪塞这些禁军的。
他刚才确实不在房里,他找云浠去了,见云浠的房门虚掩着,田泗正在里头和她说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后来营地这里喧哗,他心中纳闷,走到长廊拐角的地方推窗看了看,也就是这么半刻功夫,云浠就拿着剑,带着田泗,匆忙忙地下楼出驿站去了,丝毫没瞧见就立在她屋后拐角处的他。
禁军又道:“方才余大夫称他夜里曾被三公子您传去问话,又称您要请离刘大人及大人手下的官差,不知余大夫所言,是否真是三公子您的意思?”
程昶点头:“是我的意思。”
此言出,四下俱是愕然。
田泗柯勇几人是好奇三公子竟会因何事动怒;一应官兵是纳闷怎么刘府尹是怎么闷不吭声地惹出这么大一个响动来的?分明白日里还好端端的。
“三公子——”刘府尹一听这话,心知不好,顿时双膝落地,“下官知错了,下官确实打了歪主意,怂恿瑜姐儿称病诓骗您,诓骗云校尉,一切都是下官的不是,下官罪大恶极,求三公子恕罪,三公子恕罪。”
程昶悠悠站着,没吭声。
刘府尹见他竟是心意已决的样子,一咬牙,膝行至云浠跟前,说:“云校尉,小官今日行径虽有些卑劣,却也不是要故意跟您抢功劳,而是因为……因为小官乃金陵人士,曾在金陵府当差,是后来才被迁去东阳的。而今家中老母年事已高,思念故乡至极,小官想带她回到金陵,不得不出此下策,想着若能凭此立下一功,得以升迁,或许就能举家重返故土。”
“云校尉,您能不能念在小官一片孝心的份上,跟三公子求个情,恳请他宽宥小官则个?”
云浠听刘府尹这么说,有些没反应过来。
听这言外之意,三公子竟是因为发现刘府尹设计要抢她的功劳,才动怒将他撵走的?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刘府尹一把年纪却跟自己跪着,不由道:“刘大人,您先起身。”
他官品比她大,年纪也足以做她爹了,跪跪程昶倒罢了,怎么能跪她?
刘府尹哪里肯起,自顾自道:“云校尉,其实小官早就打听清楚了,您这一路寻三公子,从白云寺一路寻到东海渔村,千百里路走过来,几乎是日夜不寐。随行的禁军、官差,大都放弃了,连琮亲王府都预备着要办白事了,只有您,还在马不停蹄地找,是以也只有您能找到三公子,这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呐。您对三公子的这份恩,这份情,苍天可鉴。小官哪怕是想跟您抢功,也抢不着去啊。”
云浠:“……”
她知道刘府尹话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