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同在枢密院当差,云浠从岭南回来后,他与她见过数回。
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了。
她是行事利落的女将军,也是明媚生姿的大小姐,尤其是程昶回到金陵后,她大约是真的开心吧,连一颦一笑都动人心扉。
“罢了。”老太君道,“错过就错过了,日后好生寻一门亲,娶个贤妻也罢。”
“且要记得,人这一辈子,最要紧的是活得坦荡,否则哪怕富贵荣显,后半生也会受尽折磨,不得安生……”
裴阑点了点头:“孙儿知道了。”
他看了眼天色,“祖母,太晚了,孙儿扶您去歇着吧。”
……
翌日一早,阿久刚起身,就催着云浠扶她出门走走。
她受的伤虽重,好在身子骨十分结实,养了十来日,伤势日渐大好,得了大夫可以下地的令,迫不及待就要去府外溜达。
云浠掺着她,叮嘱她道:“大夫说了,你这一个月至多也就能在府内转一转,等伤养好了,我再带你出门不迟,否则要让我哥知道了,迟早又要训我。”
“这有什么?”阿久道,“从前没见着你这么怕他啊,怎么着,你是什么事被他拿了短吗?”
云浠看她一眼,没答话,把一旁的木杖递给她:“你自己走走看。”
阿久柱杖走了几步,又说:“要我说,你也别在府里呆着了,赶紧想个辙,回朝廷当你的将军去,回头别真被革职了,以后还怎么上沙场杀敌去?白费了一身好本事。”
云浠道:“反正哥哥回来了,要是我真做不了将军,以后就在哥哥手底下当个小兵也行,反正都是御敌守疆,对我来说都一样。”
她仔细想了想,又道,“再说我这一年都不打算出征了,我还要嫁人呢,大约要忙上好一阵。”
“你还嫁人?”阿久见云浠的神情格外认真,怔道,“你不是说你不想嫁人吗?你嫁什么人?”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嫁了。”云浠道,便是说过,也只不过是因为想嫁的那一个还没到府上来提亲罢了。
云浠见阿久一脸糊涂,也懒得与她解释,只道:“总之迟早有人来娶我。”
阿久看了看她,点头道:“也是,你长得好看,肯定有不少人喜欢!”
她柱杖走过去,一手揽过云浠的脖颈:“成!等回塞北了,咱们就在草原上挑一个好的,非草原上最英武的男儿不嫁!他要敢不娶,我就揍他!”
云浠道:“我不去塞北嫁人,就在金陵嫁人。”
“你要嫁金陵那些官家少爷?”阿久愣道,“不合适吧,那些少爷们会喜欢你这样打打杀杀的么?”
“怎么不喜欢?”云浠道,抿了抿唇,忍不住又说,“有人喜欢我,可喜欢我了。”
“可喜欢你了?”阿久一愣,将木杖扔开,问,“那你跟我说说,谁这么有眼光?”
云浠刚要答,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咳。
她回身望去,一瞬间噤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