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们交锋,我们即便能击溃裴阑的兵马,余下残兵疲将,绝无胜过宣稚的可能。”
“是啊殿下,”张岳也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既然已无胜算,不如立刻改道往北。我们有兵七万之众,若是往北走,路上甚少有大军能拦住我们。”
可是往北走,目的地是哪里呢?余下的话张岳没有说明。
陵王此番谋反,除了成王败寇外,其实还有第三条路,即往塞北去,在大绥边疆挣一片地界,先割据为王,随后再慢慢图谋。
不过如果这样做,他必然要再度与达满部落的二皇子合盟。
这是通敌的勾当,说出口实在不光彩。
陵王听后不置可否,问怀集:“山中还有火|药吗?”
怀集道:“埋在西南方向的已经炸了,阻绝了金陵往来平南山的路,末将另还埋了一些在后山,但那里离垂恩宫有些近,没什么用。”
想要引爆火|药,必然要派人过去,但后山附近有殿前司的兵马巡视,他们见陵王的人突然过来,一定会觉得事情有异,从而提前防备。
陵王又问:“程明婴眼下人在哪里?”
“三公子往垂恩宫去了。”
“他要去垂恩宫?”陵王一愣。
怀集道:“是。明威将军本来是打算护送三公子下山的,不知为何,后来改了主意。”
今日明隐寺之乱,昭元帝必不会轻易放过程昶,眼下他得了云浠相救,该即刻下山才是,左右昭元帝行将就木,熬过这一阵,日后就是新的乾坤了。
然而陵王仔细一想,便明白了这其中因由。
去垂恩宫只怕是程昶自己的主意。
眼下山中兵乱,谁是逆臣谁是忠臣尚且说不清呢,云浠本来就是闯禁令来的明隐寺,若她尚未敬忠便护送程昶下了山,事后被昭元帝打为发贼,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对于程昶来说,下山的确是最安全的。
但是下了山,他便保不住云浠了。
陵王在心中嗤笑,真是没看出来,他这个自落水后便万事漠然的堂弟,竟也会为了一个女子情真意切一回。
不过这样好,这样,他便有一线生机。
陵王于是道:“不撤兵,我们也去垂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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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恩宫内灯火幢幢,此刻子时已过去大半,除了昭元帝龙体不支,暂去偏殿歇下,其余宗室与大臣俱是等候在大殿之中。
细雨为静夜罩上一层朦胧,田泽频频往殿外望去,殿前司的人派出去了一批又一批,依旧不见遗在山中的几名宗室的身影。好在适才消息传来,说云浠带兵来了平南山,并与裴阑联手,已从乱军之中救下程昶。
到了这时,田泽也看出事情的端倪了。
昭元帝此前之所以要独留程昶在问贤台,只怕是要寻个机会将他斩于乱军之中。
可惜他虽身为皇子,奈何刚回宫,势单力薄,眼下陷于权争暗潮,除了田泗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