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仍难掩微愠,不过顾及着阙清云,强行压下怒气,未当场发作。
先前因灵嗣劫道之事已然将人得罪了,岳无极与玉潋心动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偌大引魂宗却无一人来查探究竟,要说这个宗主毫不知情,阙清云自是不信。
正如玉潋心先前所料,云景明或许爱女,但绝没有到惜女如命的地步,否则又怎么会对外孙女炎琴悦的性命弃之不顾。
以其在仙宗同盟中的地位,就算不能完全获悉真相,也应对云月寒的真正死因有所了解,故而后来所作所为,不过是不敢正面与道衍宗交锋,遂迁怒于炎温瑜罢了。
受道衍宗退隐之事震慑,这位云宗主好说话得很。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驱邪之事便已谈妥,由其亲手驱散骨笛之上邪祟,以数枚养魂丹相赠,蕴养帝女神魂,并许诺此后每月都将送部分药材入宫,直至帝女身体康复。
临走之时,阙清云意味深长地对他说:“贵宗灵嗣骁勇善战,来日吾徒想必还欲寻之切磋,届时若有磕着碰着,还请云宗主多多担待。”
云景明一个头两个大,惊得背后直冒冷汗,连忙赔笑:“小辈打闹切磋实属正常,只要不伤及性命,我们做长辈的,自是不便干涉。”
不伤及性命,是引魂宗的底线。
言外之意便是,讨说法可以,但别打秘境的主意。
阙清云自是听得懂,嘴角笑意愈深,可眼底却是森寒一片。
风波平息,阙清云携养魂丹回到皇宫,炎温瑜潸然泪下,感恩戴德,言道愿以重金相酬,奉听澜宗为国宗,世代供奉。
阙清云拒绝了高官厚禄的酬劳,只以要为玉潋心疗伤为由,向他讨要了间密室,并请帝师炎承钺在密室外替她护法。
炎温瑜当然有求必应,连忙着人安排。
诸事打点妥当,阙清云遂前往探望玉潋心,及至午门外,忽然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院中。
一老者凭空出现,背手立在门前阶下,阙清云眼神微凝,辨出此人乃先前好言相劝的疯癫道人。
她放下将要推门的右手,转身朝此人抱拳:“晚辈阙清云,见过天河道尊,数日未见,前辈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先前闭关冲击瓶颈却失心疯癫的道衍宗前辈,道号天河。
虽传言说天河道人已疯,但除了最初听澜宗山脚那次交手,之后阙清云数度与之相见,其神貌都看不出疯癫之相。
天河道尊一声轻叹,眼神幽邃。
他抬臂拂袖,几道金光现于阙清云眼前。
待得细看,原是一把铜钱,首位相接,连成卜卦。
便听得天河道尊言:“业力聚变,天规已改,玉潋心乃半神玄月心转世之真相已大白于天下,倘使任由她醒来,当世将乱,天地灵气也当加速溃散,如此,你二人将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阙清云视线落于卜卦之上,沉吟数息,哂然一笑。
她就猜到夜轻羽不会老老实实离开大璩,临到走了,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