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法大师闻言,虽觉意外,却并未推辞,应下玉潋心的请求:“如若贫僧找到他们下落,必定告知二位。”
“此外,贫僧也有一事相求。”答应了玉潋心后,戒法大师话锋一转。
来时戒法大师便与她们言道有事相商,但坐下之后,茶已续了四五杯,全聊的是些天下大势,泛泛空谈,至于今日要商议的要点,似乎半句也未提及。
玉潋心掀了掀眼皮,自戒法大师古井无波的双眼扫过,又与阙清云对视,确认了对方所想,这才问道:“大师请讲。”
戒法大师合上双手,默念两枚串珠:“如此,贫僧便直言了,敢问二位,今后有何打算?”
阙清云微垂眼眸,视线落于茶水表面起伏的縠波。
玉潋心则一只手撑着脸侧,指尖把玩着桌上小小的茶匙,亦是许久沉默。
她自是想与阙清云携手天涯,隐居世外,可如今天下纷争四起,业力雾障遍布五湖四海,去哪儿都不得安宁。
数息之后,阙清云出言打破了沉默:“我师徒二人本要回玉州去,途经璩阳,暂且落脚,最多歇息三五日,便要启程。”
“玉州……”戒法大师面色沉重,似欲言又止。
阙清云大抵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璩阳乃是大璩境内保存最为完好的城池,虽处于乱世之中,但尚能自给自足,离开璩阳,无论往何处去,其城镇村落百姓的境况只会越来越糟。
尽管玉州有听澜宗和玉仙门两大宗派,但总体形势算不得好。
据戒法所知,自天灾降世之后,听澜宗之人便避世不出,听澜宗附近的城镇也都被业力摧毁殆尽。
玉仙门虽为二流宗派,但天灾来临之时的应对举措却比听澜宗积极许多,玉州最大的难民收容所,也是玉仙门扶持起来的。
主事之人正是当初的玉仙门大弟子,而今的玉仙掌门,殷晴雪的师父,莫长鸢。
一番话后,雅室内的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听得一声叹息,戒法建言道:“倘使二位并非非回玉州不可,贫僧便有一不情之请,想劝说二位留在璩阳,与当下璩阳城内各宗各派一同对抗业源之灾。”
“以二位的实力,如果加入驱魔会,必将成为璩阳城抗击灾劫不可或缺的臂助。”
可他说完,玉潋心短暂惊讶之后,却回以一声嗤笑。
“戒法大师说笑了。”她摇了摇头,“我是师尊虽未来得及细致了解,但这些时日从金州一路行来,也听说了一些闲言碎语。”
她们师徒百年前行事无忌,早已声名狼藉,在各宗各派之间,她们的名字有如洪水猛兽,直被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即便这驱魔会当真如戒法所说,不分正邪,不论来处,但人心岂能揣度?
她们真的出现在世人眼前,又不知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阙清云也叹了口气,婉拒道:“我师徒二人不受拘束,亦觉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