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闻声回眸,迎着玉潋心便是粲然一笑,瞧了眼玉潋心身侧的阙清云,盈盈然道:“乐听潋心妹妹唤了许多次姐姐,唯今日这一句,最为悦耳。”
玉潋心抿唇不言,阙清云亦是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东冥乐解下腰间一块温玉,随手扔给玉潋心,嘱咐道:“倘使我死了,便请潋心妹妹替我收尸,若我尸骨无存,便请潋心妹妹将这玉葬去东冥,乐喜湘山,那是个好去处。”
这几句话,未避着旁人,玉仙门等众也头听得明明白白,先前怀着恶意揣测的人此刻不由惶然,那周师叔眉心紧拧成一个“川”字,抚于膝头的双手蓦地收紧,脸色灰败。
莫长鸢则垂着眼睫,面有哀戚之意。
上了那座擂台,除非得胜,则很难活着回来。
玉潋心接过玉佩,将其纳入掌心,咬着唇一语不发。
片刻后,她又把那玉扔了回去,在东冥乐意外的眼神中,沉声说道:“你死便死了,可不值得我特地为你去一趟湘山,要去你就自己去。”
何况,东冥乐这一战,不论成败,玉潋心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身前事尚顾不得清清楚楚,又哪里有心思管身后如何?
东冥乐接回玉佩,不恼,面上笑意无减,摇头叹道:“潋心妹妹,你真是薄情寡义,枉乐此生一腔真心。”
玉潋心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乐姐姐总不至于这会儿才明白我是怎样的人。”
“也罢。”东冥乐摇头叹息,步履轻盈地转过身去。
她没分片刻注意给夜轻羽,径自腾身跃上擂台,擂台表面已然重塑,深坑被泥石填平,四周竖起无形的阵壁,整个空间,看似空阔,却压抑得令人难以喘息。
夜幕沉沉,从百宗大会开始至此时,已过去了一整日,天穹黯然无光,一如笼罩在凡界众人心中无边无际的绝望。
天玄之巅上,玉潋心望着那座浮台,捏碎了掌心一枚符玉。
妖族中行出一人,飞身于擂台之上,东冥乐抬眼去看,顿时面色微冷。
来人一身黑袍,生了张倒三角的脸庞,模样丑陋,神色阴冷,竟是日前将东冥乐逼至绝境的蛇族之人毒蚺。
那日玉潋心与阙清云联手将毒蚺打回原形,之后走得匆忙,未听闻他的动静,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竟然活着。
“是不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本座?”毒蚺勾起唇角,猩红的舌头轻轻剐蹭嘴唇。
“你们好厉害呀!本座差点就死了!”倏然间,他瞳孔收缩,脸上神情陡然变得狰狞,“不将你千刀万剐,难消本座心头之恨!”
东冥乐眼中讶异转瞬即逝,淡淡乜他一眼,单掌托着古琴,语调幽冷:“上回没把你送走真是可惜,既然你求死心切,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毒蚺闻言,狂笑不止,口中发出尖利的啸声:“就凭你?!”
他身后显出一道漆黑蛇影,那蛇双眼泛着血光,一现身,整个擂台便笼罩在浓郁的妖气之中。
东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