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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手术后,白钧的女儿总算是取下了兜帽,宁永学也才开始注意打量这位十七八岁的女孩。
诗人常说,精美绝伦的少女可以衬出一切衣服的雅致,可是在她身上并非如此。
人们会首先注意到她的冰肌玉骨,身姿轻盈,发现她神情中冷漠的距离感,然后就会觉察到她衣着搭配的缺陷,认为绝大多服饰在她身上都格格不入,缺乏和她本人相衬的气质。
她的父母一定常为她要穿的衣服苦恼,总觉得该换另一套再做尝试。不过,她本人似乎倾向于流行的运动服和短裙,宽松,轻便,脚下也是易于跑跳的运动鞋,适合在任何场合活动。
这本该是套轻松活泼的衣服,在她身上却显得她更冷漠了。
平常和头棕熊生活在一起,谁能不冷漠呢?
她的语气很平淡,条理也很清晰,只是多少带着些不耐,——宁永学很想说她完全没有不安,可惜这是假的。她只是把情绪掩饰的很好,表现在言语的不耐中。
当然,假如她能一直掩饰得很好,所谓的不安其实也没大碍。
“我冲了进去,一把抱住他,然后受了惊吓,最后还哭了?”少女沉思着提问。
“有什么疑问吗?”宁永学说着拨动橡木桌旁的开关,电灯亮起光芒,映出堆放在书架里的若干杂志和报纸。
这地方似乎是个茶水间,适合休息,如果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人休息的话。
“没什么。”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垂双手,端详书架上的杂志,“自从我上了小学,这种事就再没发生过。高中三年一直住校度过,回家也很少叙旧。如果他还认得我,他当然知道真假。”
“你们很有默契。”宁永学说。
她几乎是下意识往远离宁永学的方向挪了一步。
“你这一步简直踩我心上了,刚才的发言有什么问题吗?”宁永学表情很受伤,“我都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会说好话,像电影里那些梳着黄毛的家伙。”
“你一定是对我有偏见,对黄头发也有偏见。”他思索着说。
她的语气倒是挺温和。“我对你没偏见,但我得说,他们总是头一个离场。”她说。
“事实可不是这样。”
“什么事实?”
“最早离场。”他耸耸肩。
“你想说你其实很命大吗?比方说一个死人飘你面前,正要给你来最后一下?”女孩问道。
“正是如此。有人落难,英雄就会相助,冒险故事就是这回事,你的年纪也很适合。据我所知,最近流行少年英雄的戏码,如果你看过,你一定能感同身受。”
“我觉得恐怖片里只有早死的人和晚死的人,落难先生。”
“那就让我们多加努力吧!争取做晚死的人,不做早死的人。”宁永学说道。他从柜子里取了包安全局的茶叶,随手撕开,“附近有库房吗,英雄小姐?”
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