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一部分是尾上理睁眼说瞎话,撒谎的水平和提着斧头的诈骗犯很像,一点也不心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自己查了安县的历史,她也会给瞒过去。
把人当笨蛋。
“真假参半,你知道我这话什么意思。”白尹说。
“真假参半?”尾上理很无辜地睁大眼睛,“不,为什么是真假参半呢?照理来看,我已经承认全都是我胡编了啊?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整呢?”
“你祖上是从哪一代定居到这边的?”白尹问她。
“嗯......有这种说法嘛?白学姐可不要诈我啊?在侦探故事里,这是作弊行为哦?”
白衣忍不住一笑,嘲讽意味十足:“这里不是侦探故事,小理,这里是有大量历史遗留问题的海场及其周边地域,只要翻翻当年的官方记载,我就能看到人口族裔的分布脉络和迁移方向,比地图上的河水流向还清晰。鉴于你历史从没及格过,我就不告诉你是哪些书了,免得为难了你——我再问一遍,你祖上是从哪一代定居到这边的?”
“......”
“除了族裔和姓氏以外,你们还剩下什么?”白尹继续问她。
“......”
“你现在还会说那边的语言吗?文化传统和本来的习俗还在延续吗?”白尹抱起胳膊。
“......”
“如果已经断绝,那是在哪一代断绝的?父辈,还是祖父辈?”白尹把手按在她肩上。
“......”
“说话。”
“祖父辈,——好吧,是在祖父那辈断了。”尾上理承认了,她转到沙发坐垫上对她跪坐下来,举双手投降,“家父初中辍学,什么都不想学,跟着家母四处骗钱,包括祖上的语言也不当回事,只有个姓还在。”
用词倒是很文雅,也许是她当骗子的必要习惯。“还有呢?”白尹问。
“我对那边的语言一窍不通,传统和本来的习俗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卡带机里的字眼我能认得出来,——硬猜的。”
“卡带机是从哪来的?”
“是个富家子弟买来的进口货,因为很想要就找亲戚做了个局,钱归他,东西归我。后来拆庙的时候亲戚被抓了,进牢里了,我的卡带机也算赃物,跟着进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可惜啊,真是可惜啊,我还挺喜欢勇者斗恶龙的,虽然我只能硬猜上面写了什么。”
“还有呢?”
“要说除了族裔和姓氏还剩了下什么,这种事只有我祖父知道,——但他是被家父气死的。”尾上理一脸笑眯眯,对自己的发言半点伤感也欠奉。能看出来,她的人格教育缺失非常严重。
“至于家父家母,”尾上理用讲民俗故事一样的口气说,“他们俩做局找错人了,然后就被血冲上头的家伙给打死了。当时这事影响非常恶劣,记者可能比监察来的还多,新闻里大肆报道了很久。要不是大仙显灵捞了我一把,我就和其他人一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