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但这些都是人为的道德和人为的解释,——它不需要这些解释就能存在,而且它也只是像它存在的方式那样存在。”
“这么说的话,人们各有各的期望和想法,有生存以外的意义和追求,哪怕是最残忍的杀人犯也有自己的善恶定义,有生存以外的欲望。但它,它除了生存什么都没有。”
“你能明白这点就好。”
“那你为什么明白?”曲奕空忽然提问,视线迎上他的目光,“这和民俗考古没关系吧?”
宁永学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向洞窟里的乱石和泥泞。“我自己查的。”
“所以你曾经怀疑自己像它一样。”
“你现在知道了。”
“你倒是比我的病症更进一步。”曲奕空伸手碰在他上,把他偏过去的脑袋推回来,把他的视线也推回来,“那你又为什么想从虫巢人一样的东西变成人了?”
“用比较诗意的话说,我本来也只是像它一样生存着。它在矿道,我在人类的社会,从童年到初中,过程本来都很顺利。可是小时候我一直待在诺沃契尔卡斯克的乡村,后来一步走到海场,环境实在差得太多,中间就出了不少事。坏处是我适应环境的方式出了错,好处是我发现自己和别人共同经历的回忆非常甜美,就像盛开的花束一样......我小时候太安份了,因为安份才一无所得,我希望得到更多东西。”
“你在中学的时候四处作妖,是因为你想吃下自己和其他人回忆?”
“你用词是不是有点问题?”
“不,我觉得吞食回忆的怪物很奇妙,而且更接近本质,换成得到就太老土了。”
“算了,你高兴就好,你觉得更合适按你的想法来。”宁永学说,“后来我吃下的回忆太多了,似乎就有点......有点挑食了吧。后来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想到的不是生命威胁,是能从你这里吃下怎样的回忆和经历。你看,若能和你在公寓经历成百上千次循环,这份回忆足够刻骨铭心,但要是待在这里和虫巢人共生,那我还不如跳进海里有个若干公里最后沉下去算了。”
“所谓共同的经历......必要的条件就在共同上吧,你又想吃下别人和你一起经历的回忆,又想以回忆的方式活在别人体内,这份回忆要足够刻骨铭心,回忆那边的人也要足够不平凡?你还真是贪心啊,宁同学?”
“我不否认,”宁永学,忍不住把嘴一撇,“只要你能明白一件事就好,我肯定比在乎我自己更在乎你。”
“虽然知道你有你异常的理由,但我还是适应不了你的发言呢,宁同学。一本正经地借着推心置腹的时机讲这种话......”
“我就是希望你能永远说这句‘我不适应’。”
“啧,算了,找个干燥地方睡觉吧,”曲奕空蹲下去翻背包,“今晚在这里凑活着过夜,明天去森林看你表妹的树屋。我倒是很好奇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能不能吃得下你和她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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