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不由自主地的抓住了张铎的胳膊,冲着他道,“对不对呀。”
张铎看了一眼她的手,笑了笑应道:“对。”
席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把手缩了回来,背在身后,抿着唇规规矩矩地坐好。
张铎伸手把将才共写的那张官纸拿了起来,“你以为,把手藏在背后,朕就不打你了吗?伸出来。”
席银犹豫了一阵,还是认命地把手摊了出来。
玉尺并没有落下,张铎只是将官纸摊在了她的手中。
席银睁开眼睛,见他正用手点指着尚书右仆射一职。声音平和:“赵谦出洛阳之后,未免中领军指挥权旁落,方以文官易武将之位。邓为明此人,军务不悉,手脚猥困,遇事不敢私定。”
席银听完他的话,偏了脑袋,着力地去理解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张铎没有打断他,将就喝了一口冷茶,陪着她一道沉默。
良久,席银忽然开了口。
“所以……所以,他遇事就一定会来向你禀告。我懂了!以前总曲子里的唱词说,大人物要能指挥军士,要把什么……什么权……握在手里,你让邓大人来替赵将军的职,就是要把那什么权,握在自己手里吧。”
“兵马之权。”
“对,就是那个权。”她说完,转而又急问道:“那如果,有人质疑你呢,比如,那个光禄卿顾什么……”
“顾定海。”
“对对,江凌说,他很觊觎赵将军的位置,如果他在朝上质疑你,文官不能担武职呢,你会如何。”
张铎看着席银,须臾反问道:“你觉得呢。”
席银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
“会……你会弃掉他,或者杀了他……?”
张铎笑了笑,竟对着她“嗯”了一声。
席银松下一口气,同时天灵颤抖。
这一刻,她把她能想到的东西,尽可能地表达了出来。
在她看来,这些道理从前都是盘旋在洛阳城上空,如同鸿雁之影一般的东西,她这一生,都不配见窥其门径。如今,顺着张铎的话,她竟一点一点地自己悟了出来。虽仍然言辞粗陋,但她还是由衷地兴奋欢喜。
想着便要站起身,谁知过于匆忙,膝盖狠狠地撞在了陶案边沿,痛得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喉咙里的声音也被痛哑了。
“身为宫人该有的行仪呢。忘了?”
席银抱着膝盖,抬起头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说完,她又把手伸了出来。
张铎却站起身朝屏风后走去,甩下一四个听不大出情绪的字。
“得意忘形。”
席银看着屏风后面的人影,悄悄手收了回来,暗自庆幸,弯了眉眼,险些笑出声。
那日夜里,张铎在屏风后面看书,席银则坐在他的御案前,把之前那本《就急章》翻了出来,模仿着张铎的笔力,一遍又一遍地写字。从前写字,她不过是怕受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