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落花打着旋儿从我裙边溜走,风细细的,我却莫名地起了一身薄汗。
“席银。”
他唤我,我不得捏着手抬起头。
他看着我笑笑,开口道:“想吃青梅子。”
我其实不确定张铎究竟知不知道,我要带阿玦去什么地方,但他就是这样什么也没问地抱着阿玦,跟着我一路走到了北市。洛阳城坊市分离,市有市墙,与坊里相隔断,然而即便是如此,还是能听见乐律里中或嘈切,或婉转的乐声。
我一个人走在前面,阿玦见我不说话,就挣扎从张铎怀中下来,乖巧地来牵我的手。
“娘亲,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娘亲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说完,又觉得自己声音大了一些,怕张铎会听到,忙回头看向张铎,他本就是个无法泯然于众的人,此时虽着常衣宽袍,立在来往的人流里,依旧引人注目,他在看一把琴,而卖琴的女人则在看他。时不时地指着琴身跟他说一些材质,工法。张铎其实听不懂,却还是点头表示他有在听。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不开心,忍不住唤了张铎一声,那与他说话的女人听我唤他,错愕地看了我一眼。
张铎看了看那女人,又看了看我,不禁笑了笑,一手按着琴弦应道:“什么。”
我喉咙哽了哽:“我……”
我说不出口,他也没让我难堪,向我招招手道:
“过来看。”
说着抬手挽起自己的衣袖,在靠近燕柱的地方拨了几声。
虽不成调,但每一声都铮然有力。
阿玦显然喜欢那能发声儿的东西,松开我的手就朝琴架走去,她人还太矮,根本够不着琴身,踮着脚摸了半天,也只能抓着琴穗。
张铎搂着阿玦把她抱起来,阿玦一下子看见了琴的全貌,喜欢得不了。
张铎一弯腰,她就迫不及待地把整只手都按了上去。
要命的是,那卖琴的女人只顾着看张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怕这没轻重的两父子伤着别人的琴,忙跟过去捉住阿玦的手。
“别跟着你爹爹瞎玩,他是不会的。”
阿玦看着我道:“那娘亲会吗?”
“娘亲……”
我下意识地朝张铎看去,张铎也正低头看我,和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话,“喜欢这把琴吗?”
“之前你买给我的那一把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再买一把。”
我摇了摇头,“我……不弹筝了。”
“为什么。”
我低头望着那把琴,没有说话。
“是因为我吗?”
“不全是。太久没弹了,自己也生疏了。”
说着我抚了抚尾弦,手指的记忆仍然还在,跟着就想要拨几个音,我忙握了手指,缩回袖中。
张铎有无法释然的过去,我也有。
“我……还能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