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擦拭,径直倒:“你一定要一个人受罪是不是。”
张铎抬头看了张平宣一眼,“坐回去。”
张平宣摇头,不退反进:“你若一定要一个人受罪,我来受。我是他的妻子,他此行荆州,若有逆举,我张平宣自行法场,伏法受死。”
张铎听她说这句话,却不应答,鼻中冷笑一声,冲着岑照扬了扬下巴:“逼出她的这句话了,痛快?”
“不是。”
其声柔和从容,“殿下尊贵,怎可与臣共命。”
说完,他抬起头朝着席银唤了一声:“阿银。”
席银闻声,端酒的手不自觉地一抖。然而,她尚不及应声,便听张铎道:“住口。”
岑照顿了顿,到底没有真正地住口,反而拱手再拜续道:“请陛下听臣说完,阿银之于臣,是倾性命也要维护的人,她在陛下身边,臣绝不敢有不臣之举。”
所有锋利的兵刃,都惧怕玩弄人心的伎俩。
在这个场合下,岑照的这句话有多么绝,席银不能完全听不明白,张铎却清清楚楚。
他用自己唯一的妹妹来做担保,张铎无话可说。
而言语之间,岑照轻而易举地把席银逼到了张铎的对面,令她自以为是一个苟活在张铎身边的人质。
另一方面,他也把张铎逼入了一个死局。
若岑照在荆州图谋不轨,那么,张铎究竟该如何对待他身边的这个“人质”呢?
杀了?
张铎看向席银,她静静望着岑照,眼底的神色,一时竟看不清。
张铎不觉牙齿龃龉,“张平宣,席银,你们退下!”
其声之厉,惊得站在柱后的宋怀玉都踉跄了一步,抬头见两个女人都没动,忙上前道:“来人,为殿下和内贵人提灯。”
说完,又轻轻掐了掐席银的袖子。
楼上的人一时之间退得干净。
月上中天,海棠吐艳。岑照仍然垂首跪在张铎面前。
“其实臣并没有什么话要避忌殿下和阿银,陛下大可不必如此。”
“我想听你说一句真话。”
“臣说的,都是真话。”
“陈孝。你已是个死人,朕不忌讳,你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岑照闻话沉默,半晌,方慢慢抬起头来。
“陈孝的确已经死了。”
他说完淡笑,“一晃快十二年了。不过,如今倒是还有很多人都记得,陛下在魏丛山的流觞会上,与陈孝的一番对论。不知陛下自己,是否还记得起当日之景。”
“无关旧事重提,你想说什么。”
岑照含笑接道:“流觞会以清谈为尚,陛下当年随侍大司马在席,甚少言语,直至于商鞅、韩非被陈孝议为——惨刻寡恩,陛下才弃羽扇,立席相驳。其间,陛下有言,‘儒道精神崇古的,其思是笼统含糊,其行放浪自舒。而法家主“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其论辩严苛,足以削得《论语》《周礼》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