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了一声,低头见他已经从新铺好了一张官纸张。
“手呢!”
席银慌不叠地把手伸了出去。
张铎将笔递到她手中,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今日把这个竖笔练透。”
席银明白过来,这“练透”二字的实意时,天色已暮。
席银的手此时已经快被张铎拧断了。
宋怀玉冒着风雪从外头进来,张铎终于丢开席银的手,问道:“何事。”
“梅医正来了。”
“召。”
“是。”
张铎放下笔,看了一眼还愣坐在自己身前的席银道:“站起来。”
席银忙起身退立一旁。
梅辛林走进殿内,行礼后径直道:“长公主求臣去救一个人,臣来问问陛下,这个人,陛下准不准他活。”
席银闻言脱口道:“是哥哥吗?”
话声刚落,就觉张铎的目光如寒箭一般地扫过她额头。
她忙收敛了声音,垂下头去。
梅辛林倒是没在意这二人的神情,续道:“请陛下明示。”
“既然长公主有命,你就尽你所能。”
梅辛林点了点头:“好,有陛下这句话,臣就有底了。”
张铎回头看了一眼席银,她那欲言又不敢言的模样,实令张铎心里头不悦,但岑照那个人,又是张铎最没有办法和席银谈论的话题。比起他如今滔天的权势,无道的手段,岑照羸弱而卑微,身忍辱,性高洁,轻而易举地攫走了席银的怜悯。
想至此间,他索性问梅辛林道:“人你去看过了吗?”
梅辛林应道:“看过,伤筋动骨,在臣手上,不至于要命。”
“人在平宣府上?”
“是。”
这些问原本就是问给身后的女人听的,然而,当她听完,在张铎背后长长地松出一口气时,张铎又气得很不得再给岑照一百杖。
“陛下。”
“讲。”
梅辛林看了一眼席银,“有一句话,臣要直言。”
“嗯。”
“岑照此人,留着是个祸患。”
“医正怎么能这样说!哥哥……”
席银的声音有些颤抖,然而话未说完,却听张铎猛一拍案,案上砚台一震,墨汁荡了出来,扑了几滴在张铎身上。
“你放肆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朕在和谁说话。”
席银被张铎斥红了眼睛:“他说哥哥是……”
“跪下。”
席银不敢再出声,屈膝跪下。
“跪到外面去。”
席银一怔,又赶忙站起身往外走。
梅辛林望着席银的背影,叹了口气道:“要换成从前,陛下怕早将这丫头杀了。”
张铎闭着眼睛,捏了捏手掌。
“何论从前,朕今日也杀得了她。”
梅辛林摇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