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
江凌在外道:“姑娘,郎主今日有大事,不得耽搁。”
赵谦闻言指向江凌:“你看,他的大事。”
席银这才试探着,慢慢将脚从新伸出来。
赵谦埋头继续倒腾镣铐,嘴上不忘骂张铎:“啖狗肠的张退寒,逼我伺候他女人。”
江凌闻言,忍不住道:“赵将军,言语自重。”
赵谦也反应过来,自己瞎咋呼乱说话毛病又犯了,忙提溜着镣铐的铁链,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往牢室外牵去,一面面红耳赤地遮掩道:
“走走走,交人去。”
一行人从铜驼道上徒步行过,至阖春门。
负责守卫的内禁军都认识自己大将军,纷纷让道行礼。
赵谦示意众人各自归位,对守将道:“中书监大人几时入朝?”
守将道:“半个时辰了。”
“廷尉正呢?”
“与中书监大人同入。”
赵谦点了点头,回头对席银道;“张退寒说,见陛下也跟之前一样,知道什么说什么。”
席银垂头应了一声。
不多时,宋怀玉亲出阖春门,宣召二人入内城。
席银跟着赵谦踏上汉白玉铺就的宫道。
宫城内虽无榆杨,但春絮无骨,无视巨门高墙,倾洒漫天。
她上一次跟着陆还走进此门的时候,还是个春雪如粉的寒天,转眼十几日,天风回暖,草木向荣。从宫城到清谈居,再到宫城,好似天地转换,令她应接不暇。
太仪殿上,皇帝负手背向正门而立。
身后放着一座青铜莲花博山炉,和一道白鹤雕镶贝屏风,屏风后隐约可见一纤瘦的女人影。
张铎和与李继一道立在皇帝身旁,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殿中。步履受桎,有些蹒跚,面上清白,唇纹干裂,脖子上那道勒痕触目惊心。
囚衫外面仍然裹着他昨日留给她的玄袍。
她那模样倒像是真的听了他的话,虽然胆怯,却没有退缩。
战战兢兢地跟着赵谦走到殿心跪下,伏身叩拜。
赵谦拱手禀道:“陛下,人犯带到。”
皇帝的手在背后狠狠地捏了捏,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皇帝无话,张铎也视人不语,李继只得开口道:“宋常侍,验一验人。”
宋怀玉在宫宴夜是见过席银的,此时已候这一遭多时。正要去掰人的脸,却听皇帝声旁传来一句:“席银,自己把头抬起来。”
宋怀玉一怔,回头见说话的竟是张铎。
半伸出去的手不由迟疑地握住,悄悄常回了宽袖。
面前的女人直起身来,宛如流瀑的长发下露出一双晶莹的眼,秋水在眶,楚楚可怜。
宋怀玉见此忙退了一步,亦步亦趋走到皇帝面前:“陛下,是当夜那个女子。”
皇帝这才回过身,看向下跪之人,待识出她后,面色一时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