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诵佛号。
赵谦箕坐(2)在茶案一边,冲着席银的背影扬了扬下巴。
“第一次见你带女人来观塔啊。”
张铎揭炉燃香,“不是第一次,十年前同母亲来过。”
赵谦抿了嘴,端身跪坐。“这座塔有什么好看的。”
张铎推过一盏茶:“你还记不记得,陈孝从前演过一卦,但他不敢说。”
赵谦拍了拍大腿,“哦,你说‘浮屠塌,洛阳焚’那一卦啊。嗯,也对,他一举世清流,是不敢说这种话……”
说完,他又觉奇:“欸,你今日倒是自己提起陈孝来了。”
张铎不言语,低头朝席银看去。
她身着一件绛花双璎裙,虔诚地跪在塔下,仰头望着那四角的金铃。
清风知意,吹拂起她的绦带长发,宛若降仙。
“啧。”
赵谦顶着下巴,品评道:“这块银子,越看越好看。不过比起你家平宣,还是差点意思。”
话刚说完,眼里就被弹了茶水。
“闭眼。”
他忙不迭地用手去挡:“你说魏丛山的临水会上平宣在座,你不让我去,把我扣在这里陪你看塔,现在好了,连银子也不让我看,你就不信我一气之下,挂印东出,寻郑扬去。”
张铎抬手东指。
“交印,去。”
赵谦咧嘴一笑,端茶道:“说说而已。”
说完岔开话道:“你说,你们家这小奴婢,那么虔诚的求什么呢。”
张铎含了一口茶,平道:“无非关乎岑照。”
赵谦笑道:“你这语气真不善。”
“妄听慎言。”
赵谦一撇嘴,斜眼喃道:“老木头。”
“你说什么。”
“没……那个说正经的在,岑照如今应该到刘必麾下了。”
“嗯。”
“那平宣……肯与你说话了吗?”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多少有些无趣,挑弄着茶席上贡着的一只晚山桃到道:“你逼陛下杀子囚妻,就是为了逼郑扬上奏东伐吧。”
张铎撑开腿,平声道:
“你也悯老怜病?”
“郑扬已老,听说从河西回洛阳的路上就已有呕血症,即便有命和刘必交锋,你让他拿什么命回来。”
张铎迎风道:“他是张奚的最后一盟,此去本就不必回来。”
赵谦不留神掐断了桃枝,“张退寒,路走穷了也不好。”
“穷路登天你忘了?摁好的你的刀,好好在洛阳城蛰伏着,有让你痛快围杀的时候。”
说完他便要起身。
却听赵谦道:“我想问问你。”
“什么。”
“你是不是想取而代之。”
张铎压盏,“你没有问清楚,取谁而代之?”
赵谦摇了摇头:“我看不清楚。取大司马,好像低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