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来江州?”
他说到此处,一下子冲出了火气:“张平宣!你要嫁给谁我管不了你,但你能不能给我活得好一点?啊?”
张平宣闭着眼睛,任由他滚烫的呼吸喷在脸上。
“我怎么不好了?”
赵谦拍案,几乎是在喝斥她:“好个屁!你好好地在厝蒙山行宫呆着不行吗?非要来趟荆州这一滩浑水!你自己来就算了,还要拖着你肚子里那个一起来!”
张平宣将身子朝后一靠,“所以呢?”
她说着睁开眼睛,“我,我腹中的孩子,与你什么相干?”
“是跟我没关,但我……但我……我……”
转折的句式已在口中,但赵谦搜肠刮肚却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话,来将其补完。
张平宣伸手拿起他拍在案上的那封信,一眼扫过,放平声音道:“张铎要杀的消息,是谁递给你的。”
赵谦摁了摁太阳穴,愤懑地吐了一个人名。
“顾海定。”
张平宣将那信一把揉了,投入了博山炉中,抬头望着赵谦道:“你自己走吧,回荆州去,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我,把你在张铎那儿的前途毁了。”
赵谦反手用剑鞘戳着陶案,切齿道:“妈的张平宣,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我赵谦这辈子管什么前途……”
“你也别给我拍案戳地的!你指望我跟你说什么,哦,带我从这里出去,带我一道去荆州城,我倒是想,你怎么办,在荆州受军法处置,还是回了洛阳,等着张铎把处死啊?”
赵谦从这一番话里隐隐约约听出了一些令他又是欣喜,又是难受的意思,唇角不自觉地有些发搐:“你……你是什么意思。”
张平宣笑了一声,故作轻蔑地吐了一个字。
“滚。”
“张平宣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我让你滚回荆州!”
赵谦受完她这一句重话,握拳埋头,沉默了良久。
“张平宣。”
“不要再跟我说话,滚……”
“张平宣,只要你能活得好,我赵谦,不介意被你利用。”
话声刚落,头顶错时而开一丛白色的花被风陡然吹落,落在张平宣的膝边。她低下头去看那朵花,渐渐抿紧了嘴唇。南方的花种类太多,她尚认不全,事实上,她从前也不喜欢这些腻歪的草木,熟悉的也不过是赵谦出征前,送她的那几种,最后那一次是荣木花。
“纯粹”的人,哪怕再蠢,也难以用难听的话去诋毁。
张平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咬破了嘴唇,腥甜随着吞咽扩散入口鼻。但她感觉不到什么痛,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伤在哪一处地方。
“赵谦,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才明白。”
面前的男人习惯性地抓了抓头,流露出一丝憨色。
“我哪辈子就明白了,你爱慕陈孝,嫁给了岑照,我这个粗人该死心了。你不用问我,我对你的心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