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所有新居,醒言心中倒有个疑问,便问道:
“灵漪,有些奇怪,我看这几间屋中都有花架花瓶,但这些细颈美人瓶中,怎么都没『插』上鲜花?”
“这……”
被少年问起这个,龙公主赧然答道:
“其实我现在只会变些家居装饰;要变出鲜花那样的活物,我还得再学!”
“噢!原来如此。”
瞧着灵漪懊丧的样子,醒言安慰道:
“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没有鲜花正好;过两天我们一起去山中采花,到时候再来见识见识你们『插』花的本领!”
闲言略过;到了这天晚上,用过晚饭,洗沐完毕,灵漪走出石居,仰见头顶苍穹上星光满天,便清兴大作,搬出白天刚给自己变出的那架“水仙”古琴,让醒言帮她摆到四海堂前的石坪南边。
等支好琴架,调好琴弦,一身白裙的龙族公主便蜷侧在古琴前,对着星光下山『色』浩渺的罗浮洞天,开始抚琴一曲。
飘渺的天籁,从少女的指尖流淌而出,铮铮淙淙,宛如流水清音,随着夏夜的晚风轻轻飘卷,掠过她柔顺披垂的青丝,飞上袖云亭巅,又飘飘摇摇飞向无尽的远方,回『荡』在这夏夜的空山。幽曼转折的琴音,仿佛汇聚了她所有的旖ni与情思,所有的空灵与澄澈,一起在这五百里洞天寂静的夜空中,轻舞飞扬……
弹拨挑抹,心神俱与;曲至深处,便是情至浓时。一曲飘摇的曲调即将奏完,长发飘飘的少女已是魂动神摇。
曲近终时,这位水中而来的仙灵便散漫了拂弦,轻启珠喉,抚琴歌唱:
“辞洞庭兮别青鸾,舟楫逝兮仙不还;
移形素兮蓬莱山,呜唈伤兮仙不还……”
一曲歌罢,心神俱醉的少女反复咀嚼最后三字,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在这样半带哀愁的夜晚过后,大约两三天后,千鸟崖上却传来一则喜信。原来,两年多前曾和醒言琼肜一起在南海郡帮助官府剿匪的天师宗弟子林旭、张云儿,半年前已结成夫『妇』。这一回,这对新婚道侣一起来到罗浮山上,亲自将这个喜讯告诉当年的好友故人。在四海石居中,再看见这对已成夫『妇』的故友,醒言自是替他们万般高兴。只是在恭喜之余,见到当年那个与他说话最易脸红的羞涩少女,现已变成人『妇』,少年堂主的心中,不知怎么竟有些怅然,彷佛有些沧桑之念。
当然,为自己传递喜讯之余,林旭夫『妇』见醒言身畔三女环绕,个个容貌仙丽超绝,也自然少不得一番打趣。和妻子那番羞涩不同,林旭问自己心目中这位智勇双全的四海堂主,既然现已“喜相逢”,不知何时“好事近”?
等三天多的笑闹过后,送走这对幸福满面的林旭夫『妇』,日子便到了七月中旬。到了这时候,即便罗浮洞天中四季如春,此时也颇有几分炎热。
这一天早早吃完午饭,见空气烦闷,静不下心研读经书,醒言记起前日之约,便跟灵漪她们说了一声,一起去山中采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