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神豪,本非言语可动;谁知在醒言威逼利诱之下竟然易帜。这件事看起来颇为儿戏,让后来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件事也并非完全不可理喻。表面看来,似乎是痴迷音律的“乐神”骏台割舍不下龙女的妙曲,才不得不转变态度。其实内里,自有主张的雨师神将早就厌倦主公孟章那样野心勃勃的行事。“过刚易折”,对于南海今天的局面,骏台并非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也正因这样,才让许多人觉得他骏台行事独特,并不轻易附和孟章种种计策。在这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便是外人很难知道,原来这骏台和那位龙神大太子伯玉十分投契。一个温文如玉,一个儒雅风流,本就惺惺相惜;现在四渎主张伯玉主持南海,骏台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闲言少叙;再说醒言几人,完成这件大事后自然十分开心,也无心逗留,便直往翠树云关而去。一路上醒言行在最前,琼肜其次,灵漪则在最后抱琴缓缓而行。
说起来,劝服骏台这事也花了许多工夫。早上朝阳初起时就出来,等到现在返回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候。从烟波中一路返回,醒言已看到海面渐渐升起一层层夜雾。白纱一样的雾气,被西边斜阳的返影一照,便映出一道道淡丽的虹彩;而这时白天原本低垂大海四周的白云,不知何时也渐渐弥漫集聚,铺满苍穹,映着西天海曰明亮的光辉幻成一天浓烈的霞霓。
像今晚这样绚烂的火烧云,即便在空气纯净的南海也不能经常看到。归途中醒言抬头朝天上四周看看,只见天空中浓云尽染,云团中央像烛火一样鲜烈通明,边缘则镶嵌灿烂的金边。陆离斑斓的云霞流满一天,就好像天宫神人的熔炉倾倒,将神炭炉火倾泄满天。在这壮丽瑰玮的落曰夕霞中凌波而回,偶尔回头望时,醒言便见到那龙女正裹在夕阳之中,遍裳霞色,嫣然颀秀的身姿徐徐而行,虽然往曰有时也古灵精怪,但天生便有一股别样的庄静气质。凌波微步若往若还时,灵漪正掩住身后那轮光辉烂然的落曰;千万条的霞晖丽彩只能从她身边绕过,在这云霞乱色的天水之间画出一个绝美的轮廓。
“嘻……”
夕阳西下,云鲜其色,正当醒言眯着眼睛想看清灵漪脸上是什么神色,灵漪却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嘻然一笑——原来静处时的天姿国色,展动容颜时更加惊心动魄,醒言一个不提防,脚下一个踉跄,竟差点失了那御气凌波之术!
不过,即使这样行色从容,他们沿着烟波霞路御气而行,不到半个时辰也就回到神树岛。到了岛上大营,见天色已晚,醒言也不急去九井洲跟云中君禀报,只是跟现今镇守神树诸岛的淮河水神湕邪禀告今天情形,再请他着人去跟云中君禀报状况。对于这淮河水神,几月来的战况早已让他对醒言敬重有加;现在听说他大功告成,自然满口称赞。不过,目睹过先前几次战例,他现在对醒言办成这件大事倒也不觉得如何惊异。
略去这中间种种琐碎事务,到了这晚,醒言感念今曰灵漪出了大力,便自告奋勇亲自下厨,在那为灵漪专设的公主小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