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水池的东边,朝西天仰脸观望。又过了片刻,那霓霞并未减淡变暗,却反而更加灼烈,红光四『射』,朝这边天际汹涌卷来,彷佛是天宫中燃起滔天大火,要将整个天空烧个通透。
“真美啊!”
很少见到这样绮丽斑斓的晚霞,醒言看得一阵,忍不住出口赞叹。只不过正当他忘情称赞时,却忽听到身后有人冷哼一声:
“哼!”
醒言闻声诧异,赶紧把目光从火烧云霞那边收拢回来,转身朝身后看去——这一看,却把他吓了一大跳!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身后已围起许多服饰怪异的村民,其中有几人正朝他怒目而视;而其他更多人,则是目视那如火的夕霞,满面惊恐神『色』。
“嗯?”
看着那些惊恐愤怒的神『色』不似作伪,醒言心中大奇,正要开口相问,却听得身旁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醒言循声望去,正见到那位身形清瘦的老族长,正眯着细小的眼缝,满脸密布忧愁。见他这样,醒言心中一动,便开口问道:
“请问苏黎老,究竟这村中发生过何事?”
这一天中他已知道这位老族长呼为“苏黎老”,是这村中年纪最长的老人,据说已有百来岁。听他相问,那苏黎老又叹息一声,然后把手一招,将他几人叫到一边。
“不瞒小兄弟说,我们村大祸临头了!”
劈头盖脸这一句,当即把醒言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回事。只听那苏黎老沉痛说道:
“唉,小兄弟若读史书,也会知道我九黎之民乃上天遗弃之族;自大酋长蚩尤败亡之后,我族便散落四方,居于荒寂贫瘠之所。”
“想来小哥也听说过,我翠黎村原来叫做火黎寨,不仅因为我们是九黎族火黎一脉,还因为这火连峰下村寨中,千百年来燠热如火,片木不生;我们唯一倚靠生活的,便是这火热之地才生的火齐草,勉强摘来跟寨外的汉民换些米粮蔬菜。而那饮水,因火黎寨受上天诅咒,向来点雨也无,寨中又无河井,只有石坑,只能靠石坑裂缝中偶尔渗出点『露』水,供寨中老小吮着延命用。”
说到这里,大概是又回想起那多年凄惨无比的困难岁月,这位本来沉静非常的苏黎老,已是惧容满面,眼中瞳孔收缩,如遇恶鬼一样。
听到这儿,醒言也忍不住有些唏嘘。在苏黎老沉默之时,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忍不住问道:
“那既然此处山水险恶,为何贵寨不举寨迁离?我这一路游览,看到附近郡县中也不乏肥沃的无主荒地。”
“唉!”
听醒言这么一说,那苏黎老却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公子您宅心仁厚,只是这法子我们历代祖先都想过。可直到今日,我们火黎族仍窝在这火连峰下的沟坎中,不得出去。这些都是因为祖上造下罪孽,中了老天诅咒。在几月前寨子情势好转之前,历代出寨勘察的勇士,都已经……”
说到这里,苏黎老话语变得有些哽咽。醒言一看这神情,便知道那些出寨的火黎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