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压低了嗓音说道:“朕年幼无知,竟是不大记得大魏先祖分封设立藩地的初衷了?还望陆卿告知。”
陆风嘴角微微轻撇,似乎对这个糊里糊涂的小天子也是不以为然:“当年先祖有感于前朝韵侯贼子作乱时,君王孤立,竟无援手,于是建朝时,将功臣子嗣分封下去,以待天下有变,便能四方救援,替皇上分忧……”
聂清麟听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为何前年水患时,三千流民失去田地村庄,涌到了齐鲁王的城下要求我那位皇叔开城门设粥铺,可是皇叔却命令五百弓箭手立在了城门上,说是胆敢撞门入城者格杀勿论,结果这些流民四处碰壁,辗转来到了京城外,至今也是无家可归……陆卿,朕实在是年幼无知,还请指正一下,皇叔的这等分忧,深意是在何处?”
陆风没有想到,这一脸婴儿肥的小皇帝兜兜转转竟然是将话题引到了齐鲁王短处上来,一时间神情一紧,略一思索道:“齐鲁王此举看似不近人情,不为圣上着想,然齐鲁王当年交纳贡银为藩王之首,已经是尽心为朝廷分忧,若是贸然开了城门,城中的粮食便是不够藩地百姓们食用,齐鲁王此举也是心中有慈悲,含泪而为之,实在是顾此失彼,心有余而立不足啊!”
不愧是曾经的状元,巧舌如簧,几下就跳脱了皇上设下的圈套。
聂清麟却是不以为意,作恍然大悟状,接着问道:“原来如此,可是……为何后来,齐鲁王又借这水患粮食奇缺之机,大肆囤积高价倒卖粮食,害得那一年大魏的粮价一路飞涨,无数百姓倾尽自己的积蓄,也不过换来一小袋的救命粮?朕真是太过年幼怎么也想不通,难道是齐鲁王擦干了眼泪后,却发现自己领地的百姓其实不缺粮食,而是缺了金银过冬不成?”
太傅削藩,人人自危,藩王们的心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团结过。一席话说得众大臣频频点头,而那陆风的脸色愈加难看,一时间却是有些应答不上来。
聂清麟压低着嗓子说话,却是很难受,干脆身子后仰,靠在龙椅上又软绵绵地说了一句:“爱卿不说,朕还当是先皇怕儿孙吃不饱饭,只管派下地方去圈地铸钱呢……陆卿的那句藩王替朕分忧很是中听,如今朕急缺粮食又缺钱银,后宫的妃嫔只养了三个,便拙荆见肘,实在是比乡土的村绅家里都寒酸。皇叔伯们厚积薄发了几十年,倒是拿出些个实惠些的,好好地替朕分分忧愁。”
后面的那几句,便是如同不知深浅的小儿狂言浪语了,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可偏偏小皇帝本就一脸年幼无知的少年气息,让这些本来气愤填胸,觉得自己的主子万般理亏的使臣们都又有些无言以对,
别人都道他狂浪,可是今日他敢在朝堂上大声叱问太傅也是有恃无恐的。这些来京的使臣都是抱了为了主公必死的决心。想他乃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又是当年在京城有名的才子,也算是颇有影响的人物。
若是太傅因为一时的脸面下不来而在朝堂上斩了自己,便是难堵天下悠悠众口。太傅冲着本无过错的藩王下手,又宰了前来